当张夫人敲响了李青麟的房门时,李青麟正盘膝坐在床上修炼,听到敲门声也没什么表情,直接道:“请进。”
门开,香风满室。张夫人端着一壶酒盈盈而入,柔声问:“乡间寒舍,怠慢了公子勿怪。”
李青麟睁眼道:“夫人的客房干净精致,并无怠慢,在下谢过夫人收留之情。”
那夫人放下酒盘,取壶倒酒,柔声道:“乡间没什么东西款待贵客,这夜色深寒,不如喝一杯温酒?”
李青麟看着她不说话。
只要不是木头人,都看得出这勾搭之意已经不能更明显了,何况李青麟本来就是为了等她?
张夫人见李青麟不搭腔,便举杯自己轻抿了一口,轻笑道:“酒温正好。”一边说着,一边就款款挪到床边,把自己抿过的酒杯递到李青麟面前:“公子能饮么?”
李青麟接过酒,露出一抹笑意:“酒香,夫人也香,如何不能饮?”
张夫人的神色更媚了,眼波似要滴出水来:“公子还想更香么?”
李青麟看了看她一身孝白,叹了口气道:“只是夫人如今这样让人心中不免忐忑。”
“那又有什么关系?逝者已矣,人总是要看将来的嘛。”张夫人媚声道:“何况这一身孝,难道不是更有趣些?”
“确实更有趣。”李青麟似笑非笑,“不意这农庄之中,竟还有如此风情。”
张夫人嫣然道:“看来公子非富即贵,见多识广呢”
李青麟笑道:“夫人如此情趣,倒是胜过在下家中庸脂俗粉,不若跟我回京如何?包保夫人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强似在这山野农庄,连个像样的钗饰都没有。”
夫人轻叹道:“离火城啊奴家命薄,怕是无缘享受富贵。公子若是有意,便陪伴奴家一晚,留下一些回忆也就是了”
李青麟并不知道妹妹和秦弈已经偷听到了很有价值的东西,在他的角度上其实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一个水性杨花的乡间农庄寡妇设定,可不是守孝烈女。这种人真能攀上京城高枝享受荣华,八成是迫不及待,就算有原因不去也必然是会犹豫一下再做回应的,可这女人却毫不思索的一口回绝。
若不是贪图这农庄有她经营的东西,就是害怕自己不可告人的事情瞒不过京城高门的“政审”。
那庄中异事就算不是她所为,也必然有所关联。
“既是如此,在下当然也不忍拂逆夫人好意了。”李青麟终于仰脖喝了杯中酒。
见他喝酒,夫人眼里露出一丝喜色。
此时外面的道姑已经到了这间客房之外,依然站在对面屋顶。见此情形,道姑暗自摇头。
“如此浓郁的死气,用多少香料都遮掩不住,这女人非妖即怪。李青麟看着有城府,却居然敢胡乱喝她递过去的酒。”
她看不出李青麟是在试探,总觉得这人没救了,典型的色授魂与。
“可真是奇怪”她看着手中的龟甲,这是见到李青麟起就开始的卜卦:“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为什么李青麟会是这种卦象,他不是已经不上战场了么?”
屋内李青麟两眼开始迷乱,露出色咪咪的表情,伸手去揽那夫人的腰。道姑叹了口气,没有心思再去推演算卦了。无论这王子做了什么,妖物害人总是不能不管。
正待出手相助,屋中异变忽起。
那夫人本来笑意吟吟地挨坐在李青麟怀里,伸着纤手要去解他衣带。伸手拂过他腰间玉佩,忽然玉佩散发出极强的五彩霞光,霞光里似有恐怖的烧灼之意,顺着她的手直透全身。
“啊!”夫人触电般一弹而起,痛苦地抱着脑袋,踉跄着撞到了房中座椅,酒壶酒杯碰了一地,兀自抱头哀嚎。
这便是秦弈他们听到的声音。
“这玉佩”道姑愣了愣,也没再出手,冷眼旁观。
庄中熙攘声乱起,少庄主带着一群庄丁匆匆忙忙地冲了过来,秦弈和李青君趁乱便也摆脱了其余庄丁,直接冲进了房门。
进门的第一眼就差点让李青君吐了出来。
那夫人美艳的容颜已经开始溃烂,似乎是一层人皮开始脱落一般,从脸庞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蛆虫,恶心至极。
李青麟身上的霞光也开始收敛,在众目睽睽之下归于平息。
一个巨大的尸虫慢慢地脱离了整张人皮,向窗外一窜而出,瞬间不见。
身后少庄主和一群庄丁看得目瞪口呆。
想到之前的柔情蜜意,想到自己不知道和这妖怪云雨了多少次,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弯腰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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