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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初是你们骗我?!骗我说皇兄无碍?!”穆晟奕愤然转身,喉头滚动,眼中爬满血丝,像是在强忍着悲痛和怒意,“这几天,我问了你好多次,你都说皇兄无碍,这就是你口中的无碍?”

“我,”苏长笙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哪怕理由再多,她还是骗了他,“对不起。”话音刚落,眼泪又涌出来了。

“他是我哥,我唯一的哥哥,他受了伤没了手臂,快死了,你都瞒着我,要不是昨晚赶得及,我是不是连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穆晟奕沉声向苏长笙逼问。

“对不起,”苏长笙没法说出半句辩解的话,对不起是她唯一能说的。

“对不起,对不起。”穆晟奕喃喃自语,“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该死的人也是我,要不是我优柔寡断,要不是我顾念那所谓的兄弟,蒋渊早就死了,皇兄今日也不会躺在这!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穆晟奕抱头跪地大声哭喊着,一遍遍重复着“我该死,我该死”。

“不是,不是,”苏长笙从他背后抱住他,“不是你。不是你。”她想说,是她,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她,但是她不敢,她怕说出来之后,穆晟奕会因为自责愧疚而不要她。

她自私。她不想让穆晟奕推开她、远离她。

两人哭跪在穆启皇的棺木前,心里的悔恨如一座大山压得他们缓不过气来,不知要怎样才能忘却。

中午时分,朝臣穿着素衣而来,为首的是双手捧着遗诏的苏丞相。

穆晟奕呆滞地跪在最前面,聆听他皇兄最后一道圣旨。

苏丞相也是哭过。声音不甚清晰,即便如此,穆晟奕还是听懂了遗诏的意思,皇兄命他继位,为穆晟皇。

遗诏一宣读完,就有不少大臣表示质疑,“先皇已立太子,先皇驾崩,应当是太子继位,怎能是将军?”

有反对的,自然有支持,尤其穆晟奕的军功不少,颇有声望,“将军与先皇一母同胞,继承大统也不无不可,而且太子年幼,由将军继位更为稳妥。”

此话一出,大多数朝臣表示认同。

可仍有些反对的声音。一时之间,朝臣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支持穆晟奕,一派是反对,还有一派是中立。

灵堂内的声音纷纷扰扰,可穆晟奕却好似听不到,依旧笔挺地跪在最前面。

他抬头看着上方的棺木,那里有他最敬爱的哥哥。皇兄,这是你的意思吗?如果是,那我一定做好,哪怕付出所有,我也一定做好。

“遗诏已出,这是先皇亲笔所写,也加盖了玉玺,这便是旨意,反对的那些,是要抗旨吗?”苏丞相道。

殿上众人安静了下来,突然之间有位大臣怪声道:“先皇驾崩前病重,一直没有上朝,朝中大事都由苏丞相把持,而且也日日到先皇宫中议事。不知这遗诏是不是真的是先皇的意思?”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又有人说道:“将军与苏丞相一向来往甚多,也不知苏丞相会不会出于私心做出些大逆不道之事。”

“你莫要血口喷人!”苏丞相怒道,“先皇每次与老臣议事,皆有其他大臣在场,可以向他们求证,看看老臣是不是怀有私心?!这遗诏更是先皇亲笔写,也是今日老臣在其他几位大臣陪同下到大殿的牌匾内取下,老臣怎么动手脚?”

反对的人禁了声,毕竟大部分人都认同穆启皇做的决定,也知道他一向与穆晟奕亲厚,于公于私,传位于穆晟奕的确很合理。

只是,捣乱的人胡言乱语一番,没煽动起人心,却让穆晟奕乱了神。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悄然种下。

别人不知道他和苏丞相的关系,但他清楚,苏丞相是他岳父,他对朝政不熟,将来只能依仗苏丞相。苏丞相真的没有私心吗?

穆晟奕被伤痛遮住的双眼,有点分不清是非对错,不停地怀疑,这真的是皇兄的遗诏,苏丞相当真没有出手干预?

他疑惑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再多的怀疑,在七日头丧之后,穆晟奕穿上明黄色的龙袍,在满朝大臣跪拜中,一步步走向殿上的龙椅。

他曾经如现在的大臣般,恭谨地迎接他的皇兄莅临天下,如今却换成他了。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穆晟奕突然觉得,皇兄没有离他而去,而是在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

耳边是朝臣们高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穆晟奕闭起双眼,在心中默默起誓:皇兄,你看着我吧,我会把这大燕守好,不会让其他人动它一分一毫,谁都不可以。

穆晟奕,新任的穆晟皇,下了第一道圣旨:

穆启皇和齐姜皇后同葬,先皇太子待十八岁成年后继位,原将军夫人时长乐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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