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葚儿莫名其妙收到了一份来自各大世家共邀她一起赏花的请帖,
这个请帖就像烙铁一样,拿在手里是这样烫手,以至于让葚儿赶紧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她搓着手有些紧张地坐在凳子上,这种高门贵族的雅兴,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更别说要去参加了,便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风范她都不具备,对方已然预料到她是个怎样的人,是以,这个帖子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但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
而楼钊熠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学贵族礼仪,自从跟着他来到京城,她便是在府里随心所欲,确切来说,她心底里是害怕的,不敢出府,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怕自己被遗弃,更怕自己在外人面前暴露太多缺陷,被他们嘲笑,
四个婢女分列两边站着,为首的婢女文茵走前一步,将那帖子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即冷笑,跟葚儿恭敬地道:“王妃,这种明摆着就是冲您来的,您可以不去,”
谁知,葚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从门外就进来一个下人,跟她请示道:“回禀王妃,王爷正在去梅庄的路上,他受邀参加赏花宴,让奴才来跟您传话,谁来都别答应过去,在府里待着就行,外面一切有他在,您不必担心,”
另外一个婢女文慧便是笑道:“果然咱们王爷料事如神,知道有人看不惯咱们王妃,便是先下手为强了,王妃,王爷既然说了,您且安心便是,”
葚儿也是没想到楼钊熠会这样快的速度,便像是有了主心骨般放下心,将这件事暂时压在了脑后,
如此过了两天,楼钊熠风仆仆地回来,他身上寒气很重,见着葚儿便是站的远远地,等身上的雪花全都融化了,然后换过一身衣裳,才靠近她,
揽着她的肩膀,在回廊下走着,
走至一处台阶上,他停住,将葚儿转过来站在台阶上,然后面对他,素来面无表情地脸上没有波澜,一双眼眸静静凝视着她,没说话,
她被看得不自在,动了动身子,问他怎么了,
楼钊熠还是静默了一阵子,继而低声道:“葚儿,我要将你安排到别的地方去活,这段日子就开始收拾行李吧,”
“别的地方,什么意思,”葚儿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懵了,自己来京城也是他硬强迫着她过来的,她本意不想来,京城太大,她从小长在小地方,不适应这里,
可是如今,又听他说要将自己安排到别的地方去活,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她实在不明白,
但转念一想,她明白,不管她去不去,楼钊熠只是知会她一声,并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她即便不同意,到时候也是拗不过他,会被强行带离的,
楼钊熠没说话,淡淡摇头不做解释,而是如她所料那样般,说道:“等我将这边的事情解决完,我就会去接你回来,”
他说话淡淡地,却是命令,不容她置喙的语气,
葚儿怔怔地望着他,眼眶逐渐红了,低声道:“我们还没到京城的时候,你就很忙,来到京城,你更加忙,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事,你不说我就不问,我听你的话已经很乖了,你还想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他轻轻蹙起眉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紧抿着唇没说话,
“是不是你这段日子忙的事情到了实施的时候,所以,你想把我送出去,”她见他不说话,便是颤着声音问道,
她直直盯着他,目带殷切,希望他能告诉她,亲口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给她解释,
可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楼钊熠对她柔和地笑笑,继而揉着她脑袋,轻声道:“葚儿乖,不要闹,”
忽地感到无力,她再也没说话,低下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屋里走,
她的行李没多少,全是梓炀和梓姝两个人的东西,大大小小很多包袱,全被送上马车后,葚儿和刘嬷嬷两个人一人抱一个孩子,转身朝着王府看了看,见楼钊熠正站在门口淡淡望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那神色是她看不到深处的风起云涌,
她也是看着他,最后一次等他说明这样做的原因,可到最后,楼钊熠却是没再看她,径直转身进了王府,随即,王府大门在她眼前缓缓关上,
她坐在马车上,怔怔地抱着梓姝,一只手死死扣住马车壁,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抠出血,
“走吧”葚儿木着脸放下帘子,低声跟车夫说了声,便是闭了口不想再说话,
楼钊熠将她安排在京郊一座坐落在山腰的别院里,听文茵解释,这别院是楼钊熠早就修建起来的,他做事情总是几手准备,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个院子建成之初,便是被他当做别院空置着,只等派上用场后启动,
现下,葚儿带着两个孩子住了进来,一切都要重新规整,院子空置许久,里面所有家具全都落了灰,四个婢女便开始着手擦洗的擦洗,扫地的扫地,不出天,整个院子便是被她们给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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