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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娘亲和姐姐太可怕,她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她们,她留着泪一路摇晃着走远。

当走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时,她才泪眼朦胧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镇子外的灵桥河边。

她站在河边茫然四顾,脚下是湍急的河水,现下已经逐渐入秋了,河水冰凉,漫过脚背,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脚下传上来,她呆呆地望着河面,不动弹。

记得以前薛秀玉跟她说过,灵桥河上游新修葺了一座木头桥,她转身踩着冰凉的河水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走的近了,发现只不过是一座堪堪高过河水几米的小木桥,只要一涨水,就会被淹没。

她盘腿坐在了桥上,就着黑漆漆的夜晚,面对着湍急的河水,呜呜咽咽地放声大哭了出来。

哭声凄凉,悲恸。

被亲人背叛的滋味是那么难受,像寒风一般冷的刺骨。

过了很长时间,她哭够了,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双眼像两颗桃子般肿的酸涩,揉着眼睛站起来,转身就往回走。

刚转身,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将她搂紧,有力的臂膀紧紧拥着她,像要融入自个骨血里。

他的声音低沉,“一个人一辈子都在不停的往前走,要经历很多人或事。葚儿,知道吗,一时的口袋装满,倒出来就不在是原来那个口袋,想要换一个口袋不打紧,但一换,那些记忆也换了,哪怕是不好的记忆。”

怀里的葚儿沉默着,将自己脑袋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很长时间,她的声音木然着传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楼钊熠,我能相信你吗?”

黑暗中,他轻轻摇头,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不必信我,我从来不信自己。”

原来之前承诺说要相信他,这种话都是哄她的。

她瘪了瘪嘴,已经不在意之前的事情,又问:“你会休了我吗?”

“不会”他说:“你永远是我妻子。”

葚儿听了,久久没动。

寂静了很长时间,她慢慢抬起胳膊,回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埋进他胸膛里,肩膀轻微耸动,颤着声音,低低地哀求,“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休了我,休了我,世上只怕是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他没说话,墨黑的眼睛只是望着河水,从来都是深谭无波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残虐之色。

到家里已是深夜,葚儿哭累了便是睡了过去,便是到了睡梦中,她也是极度不安稳的,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做着噩梦,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话,听不清楚。

楼钊熠合衣坐着,一直没有闭眼,沉沉的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葚儿那张皱起来的小脸,面无表情。

一直睡到天色蒙蒙亮,她便是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睁眼一瞧,就看到楼钊熠一直坐在她身旁,眼底有淡淡的血丝,显然是一晚上没合眼,专门照看她来着。

她的眼睛也是红通通地,昨晚哭的太多,到现在看起来都是浮肿的,加上夜里睡不安稳,她醒来后便是感觉眼睛疼痛,眼底的红血丝竟是比楼钊熠的还多。

她沉默了一瞬,坐起来跟他道:“我要去里长那里。”

“跟你娘和二姐断绝关系吗?”楼钊熠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道。

葚儿沉默了,低着头没说话。

“葚儿,既然决定,就不要心软。”楼钊熠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出去了。

到底还是血浓于水,这一步不是那么容易跨出去的。

断绝关系,意味着,她在这个世上,就成了没爹娘的孤儿,将来有什么委屈,生活中缺衣少食不好跟自个相公张口讨要时,也没有后盾照顾自己了。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她蜷起双腿,将自己抱住,闷闷地苦笑。

回想了这么多,竟大多数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些温暖的场景却是少之又少。

她垂下眼帘,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跟娘亲和二姐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走到了要脱离关系的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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