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贱人!”钟文昊嘴里仍在不停咒骂,宛若发疯魔怔了般不愿意松手,好不容易被钟杰拉住,他于最后关头不忘推佟羌羌一把,推得佟羌羌连连后退好几步,背后才靠上一个人的胸膛,连忙撑在对方的手臂上稳住身形,然后捂住脖子拼命地呼吸、咳嗽。
看到佟羌羌偎依在韩烈的怀里,钟文昊更加受刺激,猛然挣脱钟杰。径直朝韩烈冲过来:“奸夫淫妇!我宰了你们!”
韩烈的眸子略一眯起,一个健步上前,率先抬起脚,快速踢向钟文昊的膝盖,钟文昊陡然往前扑倒,险险站住。钟远山推着轮椅过来,掌心把轮椅的扶手拍得啪啪响:“给我抓住这个疯子!”
钟杰这才敢下重手束缚钟文昊,朱锦华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你到底在干什么?给我清醒点!”
“妈!你叫我怎么清醒!”钟文昊绷紧腮帮子嘶吼:“不是!她肚子的孩子不是我的!”
朱锦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钟文昊的眼里猩红一片,指向佟羌羌:“这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一语出。众人皆震惊,空气登时陷入凝滞,只余钟如宁的哭声。佟羌羌更是错愕地抬眸,对视上钟文昊似带了钩子般的怨恨目光,磕磕巴巴地问:“你、你在说什么?”
“到现在还在装无辜?佟羌羌,我过去真是小瞧你了!”钟文昊恶狠狠地咬牙,“你和韩烈就是一对狗男女!用你肚子里的野种来骗我!”
狗男女野种
佟羌羌不明所以地呆愣,手指无意识地握紧韩烈的手臂。
韩烈垂眸,瞥见佟羌羌左边的脸颊红红地肿起一大块。白皙的脖子上更是指印赫然,间或被指甲抓破的血痕,他眼中有幽暗的光芒几不可见地一闪。
这边朱锦华同样像被雷劈中,踉跄着往后退,一屁股坐上沙发,抬臂抚住额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竟然,真的,不是?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钟远山厉着脸色连吼三句,再次把轮椅的扶手拍得啪啪响,沉声问向钟文昊,“你给我解释清楚!”
“爷爷!”钟文昊甩开钟杰的桎梏,跪着在地上走了两步,来到钟远山的面前:“您还没有听清楚吗?我们都被骗了!羌羌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您的曾孙!”
钟远山还算镇定,扫了佟羌羌一眼,压着气问:“你该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严重,羌羌是你的老婆,他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钟文昊攥紧拳头。起身走去门口,把刚刚丢下的文件捡起,重新走回钟远山面前,双手递上:“这是医院所做的亲子鉴定的结果。爷爷您自己看。”
“亲子鉴定?”佟羌羌表情微变,“你什么时候给我偷偷做的亲子鉴定?”很快她便自己记起了什么,嗫嚅:“是昨天的产检”
钟文昊阴着脸,不否认。
钟远山没有马上接亲子鉴定报告,看到佟羌羌的反应,质问钟文昊和朱锦华:“你们母子俩居然偷偷给羌羌做亲子鉴定?你们还有当丈夫和婆婆的样子吗?这是对羌羌的侮辱知道吗?!”
佟羌羌不自觉抚上肚子,心里无比感激钟远山能够在这个时候考虑到她的感受。
钟文昊有些着急了:“爷爷,您怎么本末倒置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怎么不是?!”钟远山冷着脸看钟文昊,“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轻易让你怀疑自己的老婆?怀疑钟家的子孙?还有”钟远山顿了顿,扫了眼韩烈,“刚刚听你提起你小叔,又是怎么回事?”
“爷爷,我”
“爸,让我来说。”朱锦华蓦然插话进来。打断钟文昊。她的脸上不见方才的震惊之色,似是已经冷静了下来,也整理清楚了思路。走到钟文昊面前,对他伸出手:“照片带身上了吗?”
钟文昊连忙掏出来,把也递给朱锦华:“刚刚私家侦探又发过来几张昨天的。”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佟羌羌把“私家侦探”四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心底一阵恶寒钟文昊到底都在背地里对她做了些什么?
朱锦华悉数接过,然后行至钟远山面前,转而把东西递给钟远山。“爸,你自己看。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足以让人怀疑怀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钟远山狐疑地接过。
虽不知是什么照片,但出于女人的敏锐,一股不详的预感笼上佟羌羌的心头。转瞬间,便见钟远山脸色大变,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望向佟羌羌和韩烈的目光里蕴满失望和恼怒:“你们你们两个!!”
朱锦华上前给钟远山顺气。
剧烈咳嗽之下,钟远山的手一抖,照片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展示在大家的眼前。
只一眼,佟羌羌立马像缺水断粮窒息般地定住了,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怎、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次韩烈醉酒不小心吻了她的事情会被人拍了照片?
胡小庭捡起地上的照片,如同看见十八禁的肮脏画面,夸张地捂住双眼:“这这这羌羌,三弟,原来你们两个竟然竟然暗渡陈仓?什么时候开始的?哎哟喂!侄媳妇和小叔?玩禁忌恋?呵。真是伤风败俗!”
佟羌羌煞白着脸辩驳:“不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
“怎么不是?这照片上不是拍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胡小庭摇摇头,继而有点嘲笑地对钟文昊道:“啧啧啧,也难怪你这么生气,原来绿帽子戴到自己家里来了。”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钟杰厉喝着从胡小庭手里夺过照片,瞥一眼,皱皱眉,把照片递还给钟文昊。
钟文昊铁青着脸,握紧拳头,拽回照片。捏成一团,狠狠丢到佟羌羌的脸上:“不要脸!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佟羌羌不避不让,被丢个正着。照片的尖角刮过她的脸,刺刺地疼。
那边钟远山已咳完,抬手挥了挥,“锦华,亲子鉴定的报告!”
佟羌羌浑身一抖,眼里登时氤氲上来水汽钟远山也终是不相信她了?
钟文昊闻言把亲子鉴定的报告递给朱锦华,朱锦华接过,转手递给钟远山。钟远山从文件袋里抽出东西。
佟羌羌紧紧地蜷起手指,抚着肚子,咬着唇,面部僵硬站立,如同囚犯等待法官最后的审判。她眼睁睁看着钟远山浏览着文件,握在纸边的手指慢慢地缩紧,霍然抬头望向佟羌羌,唇边的肌肉微微地颤抖,像在极力地隐忍熊熊怒火。
“爸,您千万别气着”朱锦华一边给钟远山顺气,一边自己也红了眼眶。
这幅画面已说明一切,佟羌羌感觉自己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她憋红着脸望向朱锦华,“妈,你知道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不是文昊的!明明是你亲自带我去医院做的人工受孕!”
“人工受孕?”钟远山皱眉,“什么人工受孕?”
钟文昊正要解释,朱锦华抬手制止他。然后跪到钟远山面,“爸,羌羌说的没错,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通过人工受孕才怀上的。”
言毕,又是一枚惊雷,炸懵其他人。
“为什么要人工受孕?”胡小庭心直口快地问出口,钟远山震慑地扫过来一记眼风,钟杰连忙拽胡小庭。恨不得把她的嘴缝上。
朱锦华挺直脊背,如实相告:“文昊婚前体检的时候,被诊出生育能力有问题,无法正常受孕。”
“文昊的生育能力有问题?”钟远山愣了愣,愕然看向钟文昊。
“爸,请您先听我讲完,再给您详细解释。”
钟远山揉揉眉心,示意朱锦华继续。
“他们结婚一年都没有动静。请您理解我身为母亲顾及儿子颜面的心理,所以没有告诉您。也请您理解我作为钟家长媳的责任,所以为了钟家香火的传承,擅自拿文昊的精子,给羌羌做了人工授精的手术。”朱锦华娓娓道来,“手术很顺利,羌羌也成功怀上了。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她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钟远山全程折着眉头,听完后更加糊涂了,心中有无数个疑问,挑了最关键的:“既然如此,怎么亲子鉴定的结果会是这样?”
“爸,这就是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先前文昊怀疑的时候,我也认为是他想多了,就连亲子鉴定的结果摆在我面前,我也无法相信。可是就在刚刚,我想起了另外一些事情,串联起来后,才恍然自己可能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朱锦华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手指指向佟羌羌所在的方向,“这根本就是他的一个可怕的阴谋!”
佟羌羌尚沉浸在一团乱麻之中,莫名又遭到指控,倏地怔忡。旋即发现朱锦华的目光是越过她的,她梗着脖子回头,看到韩烈。
朱锦华真正所指之人。也是除了她佟羌羌以外,奸情的另一个主角。
佟羌羌也是在这时恍惚记起,韩烈从头到尾都还没有开过口。就连方才照片出来的时候,他也不曾站出来解释过半句。
佟羌羌条件反射地站离他两步,和其他人一起,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但见韩烈平静地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潭深水,没有半点涟漪,坦然至极。他淡淡地扫一圈大家,最后把视线落在朱锦华身上,一哂,眸中带了冷漠的笑意,轻扯嘴角:“大嫂,我和大家一样好奇,我到底有什么可怕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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