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和舞姬都退下了,台侧摆了张椅子,晔环先走到台子中间,朝着禄王矮身行礼:“儿臣献上一曲《临高台》,祝愿父王海纳百川,主寿万年。”
禄王一派红光满面,叫她平身。
晔环又羞涩地朝熠王行礼:“晔环祝愿熠王陛下华星凝辉,福泽昌盛。”
全场一片肃静,晔环等了许久未听到回应,怯懦懦地抬起头,熠王目光很冷淡,对她的举动无动于衷。
晔环脸上有一瞬的僵滞,随即露出腼腆的神情,抱着琴过去坐下。她稳住心神,手指划动起来,美妙的音韵从琴弦上流泻而下。
《临高台》是一首广抒胸臆的曲子,意境雄浑而高远,晔环小小年纪弹奏起此曲竟然当仁不让,音律铿锵激昂,展现出鸿鹄齐齐高飞的画面。
果然是可以媲美宫廷乐师的技艺,惠妃听到这琴声,悬起的心就放下来了,姿态也不禁骄傲了几分。
一曲作罢,禄王听得心情激宕,将一颗硕大的南海珍珠赏给了她。
晔德在一旁冷眼看着,那颗珍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她上次特意求了父王,父王都没有松口给她。
她再去瞧禄王妃,禄王妃不动声色凝神看了她一眼,于是晔德生生压下满心的不甘,不作声,继续当一个旁观者。
另一头,岑妃按捺不住了,向禄王提议:“陛下,晔蓉新学了一支盘鼓舞,臣妾听闻熠王陛下喜欢观赏舞蹈,不如让晔蓉……”
“本王没兴趣。”熠王直接打断她,语气听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东禄国的公主成日只会莺歌燕舞,都不曾读书习文?”
显然这位贵客不高兴了,禄王被问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狠狠瞪了岑妃一眼,回头解释:“也读书,宫中有专门的先生给她们授课。”
熠王靠在椅子里,白衫如岚,威严的气派浑然天成:“你们都读些什么书?”
问的是在座所有人。
禄王暗暗给晔德递去眼色,晔德站起来,低眉顺目答话:“回熠王陛下,我们自小跟随先生研习,四书五经六艺都要通读。其余的书籍,也会广泛涉猎。”
熠王并未看她,站起来走到长亭边:“如此好光景,本王想起一篇文辞来。”
这边,晔德扬起温尔的微笑:“愿闻其详。”
“夫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古之真人,立于天地之本,中至优游,抱德炀和,而万物杂累焉,孰肯解构人间之事,以物烦其性命乎?”熠王转身,问众人,“此段何解?”
许多人默默伏下头去,这些句子他们从未学过,连听都未曾听过,怎知道何解?
晔德还站着,此刻尴尬万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对于他们的无知,熠王毫不关心,只是轻藐地扫了一眼:“这段出自《淮南子》,内篇卷二《俶真训》。”目光沉下来投向某一处,“你不会答不上来,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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