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帮她选好了牙刷。又叫她去选一块自己喜欢的毛巾。谢情说,她是主人家,这些东西应该早为客人准备,所以由她结账。
施君没反驳,但最后她也不会让谢情破费。她还没忘,中午谢情一单生意从山脚背到山顶才挣三十块钱。
但她看到货架上的香皂,心里就有了个想法。
架上有上海制皂厂的两种香皂,她粗略比对一番,确定了谢情和奶奶用的上海硫磺皂,2元一块,弟弟用的蜂花檀香皂,6元一块。
谢情明显疼爱弟弟,用的香皂都要贵四元。施君就突然想知道,要是谢情给她买皂,会买硫磺皂还是檀香皂。
但再一想施君又觉得这个问题无聊至极。这辈子谢情刚认识她,买块香皂
又能试出什么?但爱情让人患得患失,施君还是厚着脸皮叫谢情帮她选香皂。
谢情想也没想拿了檀香皂,那一秒,施君心里所有的小精灵都在雀跃欢呼。手里拿着那块蜂花檀香皂,比拿着金条还开心。
深嗅皂体包装边缝渗出的气味,略微廉价的浓烈香精味,让施君都觉得这是至尊的调香。
施君没玩太久,她看得出谢情很疲惫。从早到晚一直忙活,铁打的机器人都该充电喝油了。
离开前,谢情又买了颗西瓜糖,她说这是明天弟弟早起的奖励。
施君低头看着谢情从口袋里掏钱,没有钱包,就是一张黄褐色的草纸把钱裹住,外面再捆一根橡皮绳。
这一把钱看着厚,翻开来尽是小钱,面额最大的只是5元。
施君觉得自己返程前有必要资助一下谢情,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回去的路两人没再说话,这让施君觉得路途尤其的长。
终于看见自己的帐篷,她匆匆忙忙地跑去水池洗脸刷牙,就赶紧爬进去睡觉。
躺在半软的充气垫上,听见外面还有走动的声响,她就知道谢情没睡。探头出去看,发现谢情穿着橡胶鞋还在检查鸡笼鸭架。
前前后后又忙了一阵,困得施君眼睛都睁不开了,外面才逐渐平静。
到后半夜,施君睡得不□□稳,一来是冷,她一直蜷缩着身子;二来是吵,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吵,声响动静大得像水坝泄洪,又像鼓槌噼里啪啦砸在鼓面上。
同时还有些凉幽幽的东西滴在施君脸上,施君半梦半醒间拿扇凉的扇子一挡,又翻身继续睡。
直到有人在帐篷外焦急地喊她,施君才鲤鱼打挺地弹起来,她听得出这是谢情的声音。
四下一看,自己帐篷已经被雨濡湿了,一滴雨水正巧滴在她眼睛里。
“快出来吧。”谢情在外面撑了伞,施君迷了眼睛,天又黑,她就又冲又撞地跑到谢情身边去。
伞说大不大,两人打也小了一些,谢情怕客人淋湿,不仅伞往施君那边倾,胳膊也把施君搂得紧紧的。
“我下午看了天色,可晚上忘记提醒你了,害你在外面淋雨。”
谢情满脸歉意,施君对此倒是无所谓,她可没有自己妹妹那么金贵,好在施玺住了招待所,不然现在恐怕又是一通闹。
谢情把人领进屋里去,还是她下午睡过的房间,被子乱糟糟地掀开,恐怕是谢情听到雨声就急忙忙跑出来了。
谢情重新整了整被子,把床单抹平,“现在还早,你先将就在我这儿睡吧。”
施君乖巧点点头,只不过这铺床太窄,两个人没法睡。
她看出施君的担忧,“别担心,你睡吧。我正该起床干活了。”
施君惊愕地抬头看外边黑洞洞的天色,神色仿佛要生吃个人,“现在?天还没亮!”
对方已经在房间角落熟稔地套上橡胶鞋,“一会儿就亮了。我先去打猪草。”
施君坐在床上,上面还有残存些温热,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占了她的床,才把谢情赶起来做事。
她做客人的,哪能这么不通情理!
“小情!我也去,我帮你!”
说完施君心里又没了底,生怕自己给谢情添乱子,正担心被拒绝,可谢情见施君没有睡意,估摸了时间又扫了眼灯泡,就点点头把施君带在身边。
这结果让施君乐了,走路出门都有意无意地蹦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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