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能很无辜地说:“不是啊,我说的那些都是夸你呢你听不出来?”
我一头撞在墙上。
我对着墙壁甩甩手,说:“如果我真的是凶手,那你现在就可以哪凉快哪呆着去了,因为既然我这么聪明,就绝对不会给你抓住我的机会。”
说着,我扭转脸,露出个挑衅性的微笑给他,神情带着狡黠和阴损,不冷不热又丢过去一句:“我要是凶手,你永远抓不住我,就算抓住了,也绝对没有足够的证据来定我的罪。”
他收起脸上所有表情,静静地望着我。
但是很快,他又说了一些他怀疑我的原因,譬如我对血腥场面的接受能力实在过于强大,对突发事件的应急反应又过于敏捷之类的。
我听着听着,感觉三叉神经更痛了,再这么听下去,估计要死在他手里,于是做出个快要忧愁死了的表情,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往外走,丢给他一个默默的背影,不想理他了。
他赖在椅子里不动,只是扯着脖子喊:“喂,喂,你去哪?”
我没好气地说:“回家。”
他说:“啊?不跟我讨论案情了?”
我停下脚步,回转身,阴阴地看他,说:“再听你鬼扯下去,我就要被你成功洗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变态杀手了。”
他说:“嗯?你生气了?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你要生气可就不好玩了。人家都说你苏大姑娘肚量特别大,随便什么玩笑都能开,你可不能区别对待,我好赖也算是你的半个领导,对吧。”
我耐着性子跟他闲磨牙,说:“我不生气,但我需要出去透口气。”
他说:“你这会去哪里我不管,但你不能把案子扔掉不管,你已经知道得太多,退不出去了。”
我觉得我的脑子真的快要炸开了。
他一定、一定、一定就是我命里的魔星。
一定是的。
我只好走回里面,两手撑住桌面垂头站着,继续研究。
桌子上铺满卷宗材料,照片、文字报告等等,这样那样横七竖八躺在眼皮子底下,突然之间,我感觉到某种隐秘而强大的气场,就在这些案子里,在这些材料里,在这些……这些照片里。
有时候灵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赶紧抓住马上就会没掉,所以不走了,也不扯皮了,马上进入状态开始摆照片,七刀案、火烧案、砸头案、开膛案。不会错的,我的论断不会错的,这是复仇。
绝对是复仇。
从前的时候,一定发生过类似的案子,而且是连环的。现在的这些,都是复制性的复仇。
也就是说,有个智商高到爆表的人,将一起未侦破的连环命案中的受害者遗族组织了起来,然后就像刚才我跟谭仲夏说的那样,找了些品行不端的人渣败类作替代品,进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复仇。
很有可能,原版案件的凶手就在复制案件的受害人中。
再很有可能,类似的案件还会发生。因为如果原版案件的凶手不是被警察而是被民间力量查到的话,他犯的案子应该不止四件。
还会有案件发生,会的,肯定会的。我发了疯似的铺排照片,试图排出一个正常顺序的升级过程,而且似乎并不难。
只要查清楚那起原版连环案的细节,就能打开现在这起连环案的突破口,也就会有明确的调查方向,所以,要调整思路了。
我十分确信,但凡能犯下连环凶杀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确切地说,是一种从他们灵魂里面散发出来的独特的、阴戾的、带着挑衅性的东西。反社会型人格偏多,完全不怕被抓甚至期待着被抓,无惧自己的生死,而杀人对他们来说,有时候近乎一种表演,非常需要观众。
我相信原版连环案的凶手,就是这么个人,所以拼命想从卷宗资料里找出所有能找出的线索。
可就在马上有眉目的时候,被谭仲夏打断了。
他看我激动得乱找乱翻,就扑过来跟我一起翻,问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手里的动作很急,语速也急,说:“好像是发现点什么,但暂时不想跟你说。”
他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老是要跟我唱反调,每次都驳得我头疼,我懒得跟你说,等我分析得更透彻一点,找出个能让你心服口服来的证据以后,再说。”
他“哦”了一声,好像很接受我这种不恭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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