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昌宫有几人神色顿时变了,顾景悦亦是惊诧地抬头看了眼皇后。
皇后为人宽容大度,对她也多有帮助,她也一直很敬佩谢月澜这个人,可实际上,她们之间的交情仅限于日行一例的问安,却是没想到,如今在太后面前,她也能为自己说话。
顾景悦一时有些感激。
随后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和缓的声音,谢月澜没有粉饰太平,更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十分委婉地,将事实讲了出来。
一旁的愉妃等人脸色都不好了,谢月澜依然如一汪泉水,平静淡然。顾景悦心中顿时更加佩服。
片刻,谢月澜便看向了愉妃等人,神色之间也带了几分严肃:“愉妃,本宫今日才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都是宫中姊妹,更应该和美些。”
愉妃心里一片扭曲,面上却也只能佯装恭顺地垂头,道:“是,谢皇后娘娘。”
上面的太后听了这番话后方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紧接着又道:“愉妃,本是你挑衅在先,却恶人先告状,在我面前添油加醋,有半点宫妃的样子吗?”
她语气淡然,偏太后的气势再那里,愉妃顿时更加卑微地垂下头,走出来道:“臣妾知罪。”
“嗯。”太后点了下头,算是将此事揭过去了,又转了目光,看向玲婕妤和杨淑仪。
“不用看我,你们一样,在御花园里便能吵起来,若是不能收敛你们的脾气,我便请个教习嬷嬷来,杨淑仪,此事你错处最大,以下犯上,罚你禁足三日,好好反省,退下吧。”
禁足?以下犯上这条罪名来说,禁足算是轻的。顾景悦略略一想,便知道了,大抵是杨淑仪家里有些权势,所以连这事儿都能轻拿轻放。
那边略严肃起来的话音一收,转眼她又淡然看向顾景悦:“月婕妤,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你便不用罚了,便当是过来问个安,和她们一块儿退下吧。”
乖乖,这句话又得得罪多少人?
顾景悦心中微凉,感受到三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昨日的事情一过,虽知道了风彦恒的心意,但她也不愿再惹事了。
身为深宫里的人,太后为何要在最后带上她和皇后?顾景悦心底隐隐有些怀疑,但她立即将那份怀疑给摁了下来,面上恭谨道。
“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另三人亦齐声告退,安安静静地走出了寿昌宫,直到走远了,方才冷哼一声。
玲婕妤神色间一片阴翳:“昨日皇上又去了你那里,又有皇后娘娘为你说话,你如今还真是威风。”
三人憋屈极了,尤其是愉妃,昨日去见皇上,皇上却连面都没露,转头却去了顾景悦的清景阁。
“毕竟是得了宠的,那可是不是真威风,我且等着看,今日你有多威风,明日便有多狼狈。”杨淑仪攥着帕子冷哼。
冷嘲热讽又开始了,可惜,顾景悦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半点儿也不能搭理这些人,便紧紧闭着嘴。
“怎么?被斥责的是我们不是你,你又哑巴了?要做哑巴,便最好一辈子都给我做个哑巴!”玲婕妤再次气结,却也不敢高声说话。
几人并排走着,顾景悦稍微往前一点,她们便立即追上去,脸上带了笑容,不凑近一点,压根儿听不清她们是在说什么,还以为她们和和气气地在说话呢。
看来刚刚那一番训斥还是有用的。顾景悦心道,一边目不斜视,带着她的宫女一块儿,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模样。
两个人自导自演半天,愉妃总算是看不下去了,阴侧侧道:“闭嘴!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多吗?我们走。”
嘈杂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现下便只有愤懑的眼神了,却也乖乖跟在愉妃旁边。
愉妃冷冷地看向顾景悦,阴沉道:“顾景悦,你且等着。”
话罢,愉妃带着两个人便拂袖而去。
心底蓦然升起一丝危机感,顾景悦瞥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掉头走了。
无论接下来是什么,她都会认真对待。
但此刻,耳边总算没有了那些嗡嗡的吵嚷声,主仆几人终于得以慢悠悠地逛一逛这御花园。
走了片刻,顾景悦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那花园中间,竟是有一个池子,她以前倒是没注意过。
已是近谷雨了,池子约有一亩,里面荷花还未开放,荷叶却是大朵大朵地铺开在池水上,青翠欲滴。
但更惹眼的,却是躲在荷叶之间嬉戏的鱼儿。
红的白的应有尽有,漂亮的尾巴在荷塘间摇曳,飘啊飘,像是在挠痒痒,挠得顾景悦心里痒痒。
顾景悦不禁在原地蹲了下来,认真看着里面的鱼。
薇雪见状,想了想,上前躬身询问道:“主子,可要些鱼食?”
鱼食?顾景悦一楞,忙哭笑不得地摇头:“我看看就好了。”
她哪里是想给这些鱼喂食啊,她这分明是想把这些鱼当食啊!
其实这些鱼在现代也不算稀奇,只是这些大多都是观赏鱼,不能吃,所以顾景悦如今见到了,才会如此馋。
就在顾景悦满心遗憾地看着这些从前和现在都是观赏鱼的鱼时,风彦恒得到太后召见顾景悦的消息,当场拧了眉,心下担心太后为难她,立即搁置了手头的奏折,匆匆往寿昌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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