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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犯懒,一步都不肯多走,大爷似的发了个地址,然后就在门口不远处的一家超市里等候。

横竖都是要被臭骂一顿,殷勤些也是要被骂,犯懒也要被骂,他不如选个舒服的死法。

所以当他老叔听说侄子不仅身无分文,远在十多公里之外的李佑霖满脑子都是疑问,疑问他干嘛吃饱了撑的跑城区里去。

当尽职尽责的lla的车子停在小路上,李佑霖从车上走下来,满脸烦躁的盯着刚刚在电话里被大嫂骂了个狗血淋头,吊儿郎当的侄子,冷声质问:“听说你在凯旋门广场被人骗了个叮当响,那你是怎么跑这里来的。”

“这不是突然遇到,”李怀张了张嘴又闭上,想到斐梨刚刚的嘱咐,他不能承认自己是真的被威胁到,而是答应的事不做心里不安。

“遇到什么?”

“遇到了一个熟人,随便跟她聊了两句。”李怀走到车子边拉开车门,大爷似的说:“还有叔,您能不能收收你身上的冷气,大冬天整的跟移动冰库似的,忒冷。”

本来就没有女人敢靠近了,再这样下去人参精真的会孤独终老啊。

李佑霖:要你管。

晚上七点多,黑暗包围了整座城市,各处亮起复古的灯,想必就是这样的街让冯骥才先生留恋不已。

李怀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在看,偶尔还会察言观色的撇两眼李佑霖,瞥了之后又做贼心虚的飞快收回视线,几次下来,怕是木头也得发现且不耐烦。

然而李佑霖并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有了问题他总是最先拐弯抹角的习惯性讽刺人。

哪怕是对侄子也不例外,于是在汽车飞驰的马路上,窗外路灯一排排往后倒退的时候,凝重的气氛中,李怀突然听到他那位人参精三叔突然张嘴吩咐说:“先去趟最近的医院。”

李怀奇怪:“去医院作什么?三叔你身体不好?”

李佑霖看也不看他:“去医院带你看看眼睛里是不是进鸡毛了。”

“……”哦。

李怀还是转了半个身子对着李佑霖解释说:“我这样其实是有理由的,来之前我妈曾好奇的问我知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突然开窍要专心在法国工作。”

李佑霖显然更好奇为什么他那无所不能的大嫂,为什么要问一个小屁孩这样的问题。

好奇着他就这样问了出来,李怀粲然一笑摸了摸脑袋说:“我其实也问了一嘴,我妈说是你腼腆有事不敢跟家里商量,但八成会跟小辈们提一提。”

所以我那英明的大嫂,你又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佑霖轻呵一声,像是在嘲笑李怀的想法可笑,本来李怀是要不依不饶一番的,可是他抬头时触及到了李佑霖并不十分开怀的一张脸。

野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还是别问的好。

沉默又紧张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十分钟后时,李怀坐立不安,隐隐觉得自己改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下气氛,却苦恼于选个什么话题的好,纠结的时候听李佑霖说:“你妈最近没空管你,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

“啊?”李怀原本布满纠结的脸瞬间高兴毫不犹豫的写在上头:“三叔我妈为什么管不上我?”

“你妈怀孕了。”

“……”荒唐,他家中老母今年都五十了啊。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侄子陷入了绝望中的男人,等到车上终于没有聒噪的声音再响起,他靠在车座上长吸了一口气兀自陷入了回忆。

那天。

爱情大师咨询师于柏川劈手夺过李佑霖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将东西置在桌上。

“我听说上周易玉成儿子满月,你还去看了?怎么着,易玉成当时给你难堪了?”

李佑霖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淡声道:“没有。”

于柏川哼了一声:“没有?我不信,没有你这样?”

确实没有。

那天他一时冲动提出离婚,后来虽然后悔这么说,但没有主动去联系过斐梨,突然有一天,他想要用顽劣的语言做敲门砖,可是一个字扔出去收到的却是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所有的电话语音石沉大海,回答他的总是陌生又熟悉的机械女声,他恍然发现原来她对自己的生活,渗透的是那么的浅,浅到如果突然有一天她单方面断绝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他们之间就毫无瓜葛,她好像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去的准备。

关于她的那些个朋友们,他一个都不知道,而自己的这些朋友们她也一个都不认识。

带入到事件里想一想,好像确实,从她决定进这场局开始,为了最大限度的少受伤,确实应该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某天之后所有的气愤怨恨都被时间冲淡,留下来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除却无可改变的事实只有一个迷茫。

他甚至突然捋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工作上也是频繁出错,连lla都看不下去,每天对他冷嘲热讽施以鞭策。

所以那天他才顶着压力决定不请自来去蹲斐梨这个人。

易家的人将他奉若上宾,遗憾是他却没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也理所当然不敢问,他倒是看到了斐梨的父母,却意料之外的易冬阳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仿佛……斐梨已经将一切对父母和盘托出一样。

李佑霖茫然的抬起头,醉醺醺的看了眼于柏川重新将杯子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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