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二盯着这漆黑的棍子瞅了半晌也没瞅明白它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值得被这样严密保管,直到他特地凑到近前,近到可以看清枪身铭刻的纹路时他才隐约意识到:“这画的是什么?这线条是星象图?”
等等,星象图?
郎二睁大狗眼将星象图来回数了好几遍,最终确认一共是十二道铭文十二道铭文对应五星七曜,神枪镇狱
“嗷呜!”郎二惊的跳了起来,把站在他旁边的罗波差点撞的跌个屁股蹲。
罗波还没等发作,这傻狗就已经开始绕着他疯狂转圈圈,边转边问:“这是那柄神枪?用上古诸神遗骸制作的神枪?那柄击败天魔王的神枪?”
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给罗波砸的忘了要发作的话茬下意识回答道:“对就是神血狴犴一族世代相传的神兵神枪镇狱。”
“嗷呜嗷呜嗷呜!”郎二兴奋的已经不知所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能亲眼见识到这柄传说中的神兵,更没想到传说里的神兵竟然一直藏在户籍科的仓库。
关凛和顾怀山也没想到,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来上个户籍,却会在这里看见这样东西,他们各自看着镇狱的枪身出神。
罗波没在意顾怀山这个普通人类,他偷偷观察着关凛的反应,并且,依着计划试探着起头道:“当时找到这柄枪的时候,是在江城市郊的一个施工工地中,深埋在地底下嵌在岩层里。”
“一开始工人们只以为是嵌在地下的钢筋,浑身都是泥,也认不出原样,他们便用切割机准备直接切断,结果断的却是削铁如泥的切割机,枪身分毫未损,甚至连一道轻微的划痕缺口都没有。”
“工人意识到这东西大概有点来头,便将它身上的泥渍全部清理干净,按理说这种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东西,在地下那么多年,怎么也该生锈了,但工人将其擦干净后,却发现其光洁如新,他们试着将其拔起,这柄枪却像是焊在石头里的一样,纹丝不动。”
“后来这件事被特调局知道了,并且认出这柄枪的来历,便想要将其带回保存,结果普通的工人拔不动它,特调局各有神通的职员们也动不了,最后还是直接连它嵌身的石块一起,用起重机运过来的,好一番折腾。”
“说起来,这是你们神血狴犴一族的宝物,之前以为神血狴犴一族已经没有任何一名族人存世了,才会由特调局保存,但眼下你既然出现了,那按理说应该归还给你。”
“不过到底是局里的藏品,完全交还给你还需要跟领导汇报一下走下程序,我不能自己做主,但是”铺垫了一大圈,罗波终于说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一副随口提议的模样:“你现在不能拿走,摸摸还是可以的,都说神兵择主,即便具有神血,也只有血脉之力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够拿起它,你想试试吗?”
一语落下,三双眼睛齐刷刷的都聚集到了关凛身上,三双眼睛中蕴藏的情绪各有不同,有怀念的,有试探的,也有单纯的期待的。
而关凛对这些通通没有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长枪上,他没有仔细听罗波的话,只隐约听到了“试试”这个关键词。
这个关键词与他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下意识的向着前方伸了下爪子。
三人一起屏住呼吸,正期待着关凛爪尖触上枪身时,时隔千年再次感应到神血的神枪镇狱会有什么反应,可结果却是,关凛在伸了一下爪子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缩了回去。
他板着脸,高冷的来了一句:“不想。”
说完,就自顾自转过身,朝房间的出口走去,对这柄族里世代相传的神枪没有半点留恋。
这反应不可谓不令人惊讶,能拿起这柄枪对于神血狴犴一族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这象征着自己的强大,而妖族是最慕强的种族。
若非没有神血,郎二和罗波都想自己冲过去拔枪试试,结果唯一有资格试试的关凛竟然说不想就不想,调头就走。
郎二惊的呆站在原地,罗波除了惊,还有一丝把事情办砸了的糟心感。
顾怀山也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追着关凛走了出去,屋内只余一只傻狗和萎靡的萝卜。
罗波低头和郎二对视片刻,唱戏的主角都罢演走人了,他们两个围观群众还留在这儿干嘛?当下也跟着走了出去,就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失落归失落,工作归工作,虽然今天在关凛这里碰了不少壁,但上户籍的工作还是要认认真真做的。
罗波打开用来登录户籍的电脑,电脑启动的比较慢,跟大部分政府部门一样,他们用的也是款式很老的电脑,平均启动时间要五分钟,他便先抽出一叠表格,放在关凛面前,顺道递上一支笔,随口道:“你先填下表。”
关凛用猫爪子接过笔,然后,笔在无法像人类一样攥起的爪子上,“啪嗒”一声,毫不意外的滚到了地上。
罗波:“额,我帮你填吧。”
他正准备去将笔捡回来,顾怀山却已经先他一步将笔捡起,并且对他笑了笑:“我来吧。”
罗波乐得轻松,顺水推舟的将代笔的事交给了顾怀山。
顾怀山便和关凛一起去一旁的桌子坐下,顾怀山坐着椅子,关凛则蹲坐在桌面上。
郎二想了想,也凑过来,虽然刚刚才被橘猫凶过,但他是一只从不记仇的大度狗,他准备用自己上回填表格的经验来指导一下关凛。
他后腿直立着,两条前腿扒在桌檐上,跟关凛一左一右的围在顾怀山旁边看顾怀山填表。
基础的信息不用关凛说,顾怀山自己就可以填,比如姓名性别和种族,又例如常用住址联系电话之类的,他顺手就都给填好了。
关凛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只看着顾怀山有棱有角、透着股兵刃的锋锐冷厉感的字体时,有些意外,毕竟顾怀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字体却完全相反。
都说字如其人,看来人类说的话也不总是对的。关凛心想。
但顾怀山填的顺手,关凛没察觉不对,郎二却察觉到了,在顾怀山直接在婚姻状况那一栏勾了未婚的时候,他提醒了一声:“诶,你还没问他呢,怎么直接就填未婚了?”
一语落下,关凛和顾怀山都是一愣。
郎二这个问题问的没什么毛病,毕竟关凛是千年前的妖怪,实际年龄也并不小,说不定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娶妻生子过,儿孙满堂过了,有毛病的是问都不问仿佛笃定自己知道答案的顾怀山。
顾怀山停顿了一秒的时间,再抬起头时,他冲着关凛笑笑:“我猜的,我看你好像也没有提到过妻子之类的,所以想当然了。”
“没事,你也没填错。”关凛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多想。
但顾怀山却有些后怕,他不敢在关凛面前露出任何一点破绽,是以接下来填表时,谨慎了很多,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要问一下关凛。
顾怀山的面相温润,嗓音也很温和,有一种抚平一切的温柔感,在这简单的一问一答中,关凛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他暂且将先前激起的回忆全数压下,恢复了寻常的态度。只是,在表即将填完时,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道苍凉的狼嚎,弄得顾怀山最后一笔在落笔时歪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工整。
在场的只有一只狼,犯人也只有一个。关凛转头看着郎二,想问问这傻狗瞎叫什么,却发现叫的并不是郎二,而是郎二的手机。
这是郎二设的来电铃声,此前一直没人给郎二打过电话,关凛也就一直没听过这道铃声。
郎二自己也对突然有人打给他很意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从背上的黄鸭背包里叼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他又愣了一下。
关凛注意到,郎二的耳朵在看到来电显示后,下意识的往后倒了倒,一路摇来摇去的尾巴也缩了起来,一副怂样,怂的连电话都不太敢接。
这让关凛内心起了一点点好奇,他想看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却因为屏幕反光,看不分明。
不过他很快知道答案了,因为郎二虽然很怵对方,但不接对方的电话,显然更犯忌讳。所以他在做了片刻心理建设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被接通后,郎二酝酿着,正想鼓起勇气开口先打声招呼,可对方却比他先开口,而且直接无视了电话的主人郎二,语气冷淡的来了一句:“把电话给罗主任。”
郎二开的是免提,电话声不小,室内的几人都能听得见。刚刚打开电脑准备按着填好的表录入信息的罗波一听有人喊自己,支着头疑惑的张望了一下。
郎二则把手机叼了过来,递给了罗波。他没问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打罗波的电话反而专程绕过来让自己转交的原因,也没有任何被对方当成个工具狗连起码的招呼都不打一声的不满,他像是驯服的士兵,下意识的服从对方的话。
等罗波接过电话嘟囔了几声,出了房间到走廊接听,再听不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郎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狗耳朵又一次垂下来,他慢几拍的感到有些失落。
填完表也没什么事,关凛便趴在桌子上,低头问着耷拉着耳朵的傻狗:“那个郎主任是你什么人?”
打电话的人虽然没有自报姓名,但关凛也听出来那道冷淡的嗓音,应该就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郎主任。
“他是我哥,叫郎毅。”郎二垂着脑袋。
“亲哥?”关凛又问。
“亲的,他比我大十岁。”郎二低低道。
十岁的年龄差在人类来看可能很大,几乎隔了一个年龄层,相差这么多的即便是亲兄弟亲姐妹,也可能因为年龄隔阂而玩不到一起去,以致关系不好。但对妖怪来说,十年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这两兄弟冷淡的相处模式,应该不是年龄的问题,关凛猜不出来,干脆直接问了:“你跟你哥为什么关系不好?”
“没有啊。”郎二被问的一懵:“我们没有关系不好啊。”
“那之前那事是怎么回事?葛子明跟你哥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会打发你去查已经查过的案子?”虽然之前关凛有怀疑过狐狸的说法,但现在看郎毅对郎二这冷淡的态度,他又不是很确定了。
“那个啊葛主任跟我解释过了,他也不是打发敷衍我,就是因为他们太忙暂时没时间给我做新人培训,我不能正式参与案子,他看我天天待着无聊,就给我找点事做。”
郎二认真的为葛子明说好话:“他怕打击我的办案热情就没说实话,但葛主任也跟我道过歉了,还请我吃了酱骨头,他是个很好的领导的。”
“那你哥又为什么对你这么冷淡?而且你一副很怕他的样子。”关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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