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了一番自己的寻芳经历,秦梦周得意地对允和讲:“我与凝翠终是有缘之人,纵使阴差阳错、物换时移,我们还是能相聚,这不是前缘已定、天作之合,又是什么?”
允和在心中也为秦梦周找到心上人感到高兴。与凝翠的短暂相处,令他对这个冰雪聪颖的少女颇有好感,以她来配风流倜傥的“秦公子”,最合适不过了。他决意玉成此事,让身边的这对龙凤珠联璧合。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秦梦周忽然记起了钟敬交付的任务,不禁焦虑起来。此时,日已向晚,眼看着就要到了回县衙交差的时辰,自己对靖远的掌故还是一无所知、一无所获,如此结果,怎能回禀上峰呢?想到此,他立马起身,向允和告辞,欲速回县城中,去寻访一二老者,问询些故事旧闻。
既然有公务在身,允和也不便相留,于是与秦梦周作别,自己又在榻上躺下,不知不觉间又记起母亲、心儿,一股酸楚涌动胸前。
至于秦梦周,在走出军营时,正遇到搜查千金寺归来的杨征一行。
见是军队回营,秦梦周急忙回避一旁,待军队入营完毕,方才出门溜之大吉。
从允和处借来的出入凭证,自然是帮了他的大忙。这凭证,他不打算再还给允和。因为要再见到凝翠,东山军营少不得要常来,这凭证岂能缺的?
杨征到军营后,并未去歇息,而是回到了议事帐,独自一人端坐帐中。
他不想见任何人,只是一味儿地咬着唇边的胡须。
今日的了缘已不似当初,完全成为了一个陌生之人。不单单是容貌尽毁,甚至连声音也不再熟识,似乎是一场大火焚尽了那个人,将身体烧成了灰烬,又重新用这些灰烬捏合成了和尚了缘。
除了外在的变化,这个和尚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性情也迥然不同,沉静中蕴含冷酷,戏谑时又透出恶毒。对于自己屡次的发问,他除了干笑两声,就只有一句话对答:“该来的,终须来该去的,终须去。”
无奈,杨征只有愤然离开。
他心中原来的疑问未曾获释,却又平添了一个:“这和尚真的是那个人吗?”
此刻,杨征停止了揉搓,闭上眼睛,又一次将记忆中的那个人与今日的了缘进行了一番对比,然而思虑良久,一无所获。
稍待片刻,传令兵进帐禀告,言县令钟敬有公文呈来。
杨征接了公文,粗略浏览了一下,是讲靖远城中情况及恭请大军入城云云。
他随手将公文抛著案头,心想:“或许应该先入驻靖远,再徐徐图之。”
再说秦梦周,由于时间仓促,根本找不到什么年高德劭的老者,也就无法完成钟敬交代的差事。
为了避开钟敬的责问,回县衙时,他特地从后门而入。
然而不巧,好几名衙员正在后院收拾,见到秦梦周,纷纷问好示意,并有殷勤者主动要引秦梦周去见老爷,也就是县太爷钟敬。
秦梦周认识到自己暴露了,只有硬着头皮去见上司。不过,从衙员们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在县衙中的地位还是炙手可热、举足轻重的。想到这一层,秦梦周在心中又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钟敬正在二堂处理事务。虽然已经入夜,但二堂里还是站满了衙员,另还有些靖远当地的里甲、地保在场。
方才,杨征派人送来命令,言明天午后,大军就要离开东山,拔营迁入靖远城。为此,钟敬不顾日间的劳顿,连夜安排众人做好准备,迎接大军入城。
见到秦梦周来了,钟敬不及招呼,立马给予其新任务,命令他速速巡查县衙后院是否收拾停当。
县衙后院已被钟敬定为了大将军杨征的内宅,而他自己则迁到二堂居住。此次西来,钟敬孤身一人,并未带家眷,住在二堂,倒也可以。杨征的家眷颇多,靖远城中又无合适的院落给其居住,钟敬让出县衙后院,也是无奈的选择。
秦梦周刚要领命而去,钟敬却又记起一事,即命他在处理完后院庶务之后,出城去东山军营,协助杨征一行。
听到这第二个任务,秦梦周原本疲惫的精神又振作起来。陪大军入城,安顿大将军的内眷当是第一要务,这不意味着自己又可以与凝翠见面了吗?
“真是天助我也!”秦梦周心花怒放,冲钟敬拱手施礼,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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