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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除了“丑嵘”与“午峻”两宫开放供允和与小牛习武外,其余十宫皆封门加锁,根本无法入内。

并且,师父吴知风多次告诫不许擅入“十二宫”,因此封闭的十宫中的情形如何,则少有人知晓。

至于开放的“丑嵘”与“午峻”二宫内部的情形,只有允和与小牛知悉。但师父严禁二人将练功的任何细节外泄,包括练功场所的情况,由此,二人也不曾讲过宫中是何景,有何物。

没有人知道这“十二宫”的由来。

当初,聚灵观建成,“十二宫”未有后来,聚灵观毁于战乱,更无人见到有什么“十二宫”。

然而,在吴知风来此重修聚灵观时,“十二宫”已然存在了。

这些殿宇是何人、何时,因何事所建,始终不为人知。

至于这“十二宫”的宫名,出于吴知风。但吴知风本人则矢口否认是自己所起,只言自己也是听旁人道来。“旁人”是谁?他没有言明。

徒弟们不便就此事向师父深究,只能心中揣测,师父定然知道这“十二宫”的由来。

或许这“由来”也正是吴知风来到聚灵山,重修道观,招募弟子,再出江湖的真正原因。

在这“十二宫”中,允和最熟悉的自然是“午峻宫”,也就是被叫作“马厩”的地方。

慑于师父的严令,允和从未对别人讲起宫中的情形。

然而,即便允许他谈及宫中的一切,他也会感到无甚可言。

因为,“午峻宫”虽然美其名曰“宫”,实际上却是一空房子。

从殿宇正门一入,便见一空空如也的粉壁。绕过粉壁,便可看见后门。前门进,后门出,一路走来,脚下四平八稳,沿途空无一物,实在没有什么可供观瞻、玩耍的东西。

十二年来,每隔几日,允和便与师父吴知风在这了无生趣的空房子里习武谈功。或对坐练气,或对峙演武,一套“疾风掌”就这样手把手、一对一地从师父那里传给了允和。

有时候,允和也很感激师父,感激他对自己的偏爱。从师父传授武艺时的认真态度,他无疑感受到了师父对自己的重视。

他自小丧父,师父吴知风在他心目中占据了父亲的位置,并且比父亲的位置似乎还要高一点儿。

此刻,走在通往岳岁峰的路上,允和记起来许多与师父共处时的事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多日不见师父了,真的有些想念。”

他加快了步伐。岳岁峰已在不远。

虽然来聚灵山已有十二年,对周围环境颇为熟悉,但由于师父的严令,对于岳岁峰,允和还是非常陌生。今天,他头一回走近这里。

作为聚灵山的主峰,岳岁峰真称得上“木秀于林”,高岸峻拔,如同擎天一柱,从聚灵山的群峰中突显出来,直刺云霄。

峰体非常陡峭,巨大的倾斜面从距峰颇远的地方便开始了。这使得欲登峰者不得不采取爬行的姿态向上前进。

允和不甘心像只动物似的匍匐前进,毕竟自己是个学武十二年的人,难道连这段山路都征服不了?

他在心里与一个人暗暗较劲。“小牛不是经常上岳岁峰吗?难道他每次都像头牛一样爬上去?”

此刻,他似乎明白了小牛那无穷无尽的体力是怎样锻炼出来的了。

当然,小牛是否每次都要爬上爬下,他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师父吴知风绝对不会采取那种尴尬的方式登峰的。

允和直起身来,调匀气息,稳住下盘,微闭双目,运气于足。稍待片刻后,只听得“噌”的一声,他跃起丈余,如同飞一般地向上向前奔去。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天光大开。飞跃在空中的吴允和,感受到了鸟儿独享的自由。一种挣脱所有羁绊的快感占据了他的身心。

然而,这种快感稍纵即逝。允和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

他急忙再度运气,想把身子拔高起来,但却突然感到气力不足。

紧接着,腹中传来“咕喽”一声。他登时明白了。

轻功飞跃,全凭气力。自己原本的气功就很了了,加之自从昨夜就粒米未进,腹中空空,也就没有了足够的力气。

从中午到现在,走了几十里山道,刚才的一跃又消耗了大量的气力,现在气力全无,自然只有坠身山道的份儿了。

“怎么这么倒霉?”他心中懊丧至极。身体却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急忙采取团身姿态,想通过改变身形,以减轻落地的危险。

然而,他连这个身姿的改变也没有完成。一阵儿疾风忽然吹来,他感到有些恍惚,对身体的控制已有心无力。

“摔下去,一定很痛。”这一刻,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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