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k.x3qdu.com

“苏郎仪这样一个玩弄权势的人,竟然真的会对学生上心?”傅九襄惊讶地挑眉。

“覃隽有才能,脾气秉性又极对丞相胃口,可以说是他手上最趁手的刀,在无关痛痒的情况下付出一分真心,能让这把刀更加忠心,没有半分亏损的事情为什么不做?”苏知玺反问。

“在你眼中,真心只是用来换取利益不成?”傅九襄轻声发问,他藏住了心底的汹涌。

苏知玺笑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开怀大笑,他撑着身子,笑的头发散到了一侧,笑的直咳坐不直身子,那笑声就像是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傅九襄的心,讽刺而又伤人。

“小王爷,您这话,恕雀奴回答不上来,毕竟真心这玩意,我也没有。”

苏知玺身后的那重迷雾似乎散开了,浓稠的黑雾朝傅九襄倾斜缓缓流出,带着蛊惑人心的凉薄,杀人于无形。

苏知玺张嘴,没有出声,透过嘴型,傅九襄看懂了他在说什么。

苏知玺在说:小王爷,这就受不了了?

翌日一大早,傅九襄就给青山下了两道吩咐。

一是包了三千两去海意府上,美名其曰:定北王新官上任送的贺礼。

定北王府的人抵达海家时,海意正睡在小妾榻上,听到定北王府来人了,惊得差点软在小妾身上,等他收拾好之后,王府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一箱银子摆在他的正堂,海意宛若被雷劈了脑袋,三魂丢了七魄。

定北王这……这……这是给他送礼了?只是这送礼的架势,怎么像是要来砍他脑袋?

两千两银子进了海府,海意连带着监察院一众人都闭了嘴,早朝时少了那群人叽叽喳喳乱叫,傅九襄只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

又过了三日,监察院的文官是安静了,但覃隽依旧称病告假,且辟雍学子在民间的阵仗竟然有愈演愈烈之势,以覃隽为首的官员们与傅九襄之间的矛盾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伴随着这场浩浩荡荡的两派官员站队,烛都又下了一场大雪。

绵绵大雪连着下了好几日,没有片刻停歇,城郊百姓屋舍塌了大半。

傅九襄下朝后与宗正闲聊,上了年纪的白愈忧心忡忡,“今年这雪着实大了些,往年这时候还不至于落这样猛的雪,昨儿夜里甚至还下了冰雹,偏北的幽都今年怕是又要闹雪灾了。”

“老师不必过于忧心,这天年年落雪,地方官员想来都会有应对之策。”

就比如北疆,居于北地,年年入冬后大雪纷飞,不见晴日,傅九襄每年八九月份就会带着黑骑军巡视八城,提早清理街道,加固百姓屋舍。

白愈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两人出宫路上,还听到了同路官员讲的趣事。

说是监察院副都御史海意海大人前日里家中遭贼了,江南流窜过来的大盗,盗走了两千两雪花银,并且还潇洒留书一封,信中写道

入冬后,多难民,吾辈乃劫富济贫者也。

听听这话说的,海意被气得连骂三句拔葵啖枣,可这丢了的两千两银子又是定北王派人送来的,来的言不正名不顺,他又没法报官。

傅九襄和白愈同那几位说闲话的官员致意后先行一步。

白愈的车马就停在宫前,他在上马车之际突然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望着傅九襄,“小崽子,海意家里头的事儿,我怎么听着同你脱不开关系呢?”

傅九襄哈哈大笑,“老师,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天地良心,我近日安分守己!”

“你啊!”白愈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气又笑。

烛都这几日热闹的很,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群绿林好汉,每日午时都在城门口施粥,家中贫苦的老百姓们掐着点侯在城郊,生怕错过了热腾腾的粥米。

覃隽这几日称病闭府未出,他也听说城郊有人在施粥,心中犯嘀咕,本想带着侍卫去查看一番,可他刚出府,就被傅九襄的人拦了下来。

马车停在马道中间,挡了不少人的路,傅九襄骑着山鬼,嚣张地拦下了一溜烟的车马。

“覃大人好巧啊,大人病好了吗?若是风寒未愈,得好生保养才行。”

覃隽坐在马车内,听着傅九襄带着笑意的问候,心中一阵恼火,此人又想做什么幺蛾子?

“大人,本王想请你去听场戏,不知大人可有空闲?”

“本官今日要出城,恐怕没空赴小王爷的戏约。”覃隽撩开车帘,板着脸回道。

“那不知明日呢?”

“明日也没空。”

“后日?本王倒是空的很,覃大人何日有空,本王就何日请您听戏。”傅九襄坐在马背上,姿态可谓不恭敬。

覃隽不欲与傅九襄多纠缠,吩咐车夫赶忙驾车离开,车夫行了半里路,在外头踌躇道:“大人,那定北王还跟在咱们马车后头……”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