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鸿哥,现今带我习武的是白伯父啊。”
李启暄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白子鸿,他原来这几月心思当真没有一点在自己这处吗?白子鸿咬着唇目光躲闪,他知道自己这是一错再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这个小太子。李启暄见他又要眉头紧锁,便岔开话题去指池中荷花与他看。
“子鸿哥,我今日想折那支荷花,最大的那支。”
白子鸿点头应允,但他不知李启暄话中另有他指。李启暄知晓他的子鸿哥日日惦记的是忠毅公世子何以归,折荷,折何,折最大的何。一切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借物撒气,他也想让何以归远离他的子鸿哥,但那样,子鸿哥会很伤心吧,像自己刚才听到他的话时一样。
第二日,叔父白之韬知晓两人此去行程,便有意去翰林院取了两本空册交与二人。
“可都别想着这一个月能荒废学业,此次出游的所见所感、风土人情都记入册中,回来后我会一一查看。”白之韬说罢,就让两人回去清点行囊,别留在此处让李启昭和李闻鹤分心。李启昭确实羡慕,却只能眼巴巴看着皇兄李启暄和异姓兄长笑着退出学堂。李闻鹤到不羡慕他们此行能休憩一月,比起这个,她更艳羡二人此行的终点瑶台山。毕竟传说瑶台山上有一处仙门,里面住的可是真神仙。李闻鹤还在想象中畅游仙境,小手还比划着书中结印之术,白之韬的戒尺可是不依不饶地落在了她那小脑袋上。
“净跟季凤学的,总喜欢看些闲书。”
正午时两人动身启程,李启暄没带他宫中的侍女,还学着白子鸿一贯的风格打听过这队亲卫军的来处,又让人将两辆马车上明显的皇家印记都遮了去。白子鸿听闻这队亲卫军都是少年堂出的,倒也觉得亲切。父亲白之疆向来视白家军和少年堂如兄如子,长兄白子鸾更是代过少年堂的领队,这么看来坤帝的安排确实周全,这些人既有皇命在身,又沐白家恩情,自会护他和李启暄一路平安。
“走吧。”
朱漆金铆门缓缓打开,马车向前行进,七位亲卫军也牵马分行两侧,如少年堂的规矩一样,他们并未肃清街上行人,也不走马其间。白子鸿倚在窗侧听着车外人声鼎沸,突然有些怀念幼时光景,胞哥贪玩总带他走街串巷,大哥和清持哥巡逻时会偷偷给他们一些碎银又嘱咐两人早些回家,偶尔会碰上二哥带天宝书院的学子上街卖字画,两人也会装模作样上前评赏一番,有时也会转去天宝书院内看看堂哥子钦又收到多少同窗姑娘的爱慕信笺。
李启暄从未见过白子鸿笑得如此开心,像个孩子一样,笑中不掺杂多余情感。他不想去问缘由,他怕一打断,白子鸿就不会再展露这种笑颜,对他而言,这才是世上最奢侈的东西。他的子鸿哥过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白子鸿倚窗笑着笑着心中却无缘由的翻起一阵凄然,惹得左目垂泪连珠不绝,却不敢让李启暄能看见的右目落泪一滴。
有时他都会质问自己是何时变得疯魔至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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