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忽略了该做的事,一门心思放在“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那么疼”等种种研究上,竟也暗暗期待起那一日的到来。
三月初,伏依依就将越溪桥的心意告知了整个江湖,一时间人流如潮水般往河清涌,远的近的,穷的富的,美的丑的,都抛下了手头的正事齐聚商州,无不希望自己成为越美人的有缘人。
说实话,他不气是不可能的,不是气他们仰慕越溪桥,也不是气他们想做她的那个有缘人,而是气一切还未下定论之时,这群男人就开始垂涎幻想着越美人的唇有多么软、皮肤有多么滑、抱着有多令人舒服这样肮脏的事。
在这群人中,他挑了一个恶事做尽、四十多岁还未被中原诸多自诩“正义”的侠士替天行道的地痞。易容成这种人难度很大,面皮难做,还需要软骨功辅助,很是麻烦。
可当他亲眼目睹那地痞将一不知来历的女子按在巷口的墙上、边挺动身体边喊她“越姑娘”时,就不再犹豫。
这样的人被选为美人的有缘人,在与美人春风一度后会遭遇什么已是显而易见,这样的败类除去也好。
除暴安良?打抱不平?以他的身份确实该做这样的事,只是这里是皞昭,是世仇的国土,他不会在意皞昭的百姓,在意的只有越溪桥而已。
而这样的人死了,已经融入皞昭中原、心系皞昭之人的越溪桥也不会觉得他的做法有错。他想告诉她他一直在用心待她,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方方面面他都会考虑到。
那夜的她又给了他“小姑娘”的感觉,笑得那么纯真,也不再矜持,主动抱住了他。他是第一次,纵然想着一定会全力忍下去、不让她疼,也怕冲动比理智更占上风,一不小心给了她不好的体验。
她的身体干瘪瘪的,胸前也只是微微凸起而已,这样的身子实在难令人冲动。可她还有一张足以媚惑天下人的脸,平日里他看她的脸看久了都会情不自禁地脸红,更不要说这种时候。
于是他将她的眼睛蒙住,又觉得自己临时编出的那个借口或许可以成真。
“桥儿应当在最重要的那个时刻看到这张脸。”
等到她身体痊愈、他带她回乾闻见母亲,等到他们的大婚之日。
不知她有没有将之前的那次暗示放在心里,但想来是没有的。虽然他们的初夜很顺利,他能感受到她的满足和对他的依赖,可沐浴之后他们互相抱着躺回床上,他戴好面具,刚要为她解下覆眼的束带,她就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即使不看那双眼,他也知道她变了一副样子,不久前的温存全然消失,只剩下……
他眨了眨眼睛,放弃去解她的束带:“说什么?”
他刻意保持缱绻之后微微沙哑低沉的声音,转而去抚摸她裸在外面的手臂。这样的举动似乎给了她“他的心情很好”的错觉,她于是很快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或许彼时他该觉得,他的小姑娘根本就没变,还是那么天真。他没有问,顺着她的心意道:“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笑了,但也很紧张,抿着唇纠结了许久才出声:“放了逢桐好不好?”
他却不再笑了,眸光寒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放在他胸前的两只手渐渐握成拳,脸上落了汗,又咽了几下口水:“我希望他能离开七星教,来中原。”
“他这么对你说的?”他突然问。南门转送的信他都看过,越逢桐并没有在信上提到多余的事,那就只能是更久以前。
见她用力摇头,口中还说“我是他的孪生姐姐,和他是一体的,我能懂他的心”,他不由想到,她早就知道了越逢桐的心思,那这些年这么听他的话,说喜欢他,还如此着急地献身,难道全都是为了越逢桐?
所以她并不真心喜欢他,也并不愿意待在他身边,甚至将刚正常一点的身体都当成了工具,只是为了迷惑他,让他对她动心,让他心软,让他答应将自己的心腹放到中原来。
“我保证,他即使离开你身边,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教中的事。”听他久不言语,她慌张地爬到他身上,“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用秘术清除他的记忆。但我求你饶他一命,求你让他……让他自由。”
付惜景愣神了半晌,缓缓低下头看着流泪的她。幸好此时此刻那双绝美的狐狸眼还被蒙着,若被他看到,定然立时就会将一个“好”字说出口了。
他有些不解,不解她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想通过献身来打动他、求他放了越逢桐,她也不该如此着急,生怕他看不出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越逢桐、她一直在利用他一样。
他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别再哭,低声道:“桥儿,我待你真心。”
她柔软的身子狠狠地一颤,牙关紧咬,颤颤巍巍地说:“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我从没有想过利用你,将你送到这里来,也仅是为了治疗你的身体而已。”她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喜欢,每一次听见他的心都会颤动好久,而这一次,怀中还抱着赤裸的她,他却一点都不心动了,“桥儿,你真心喜欢我,可有利用过我?”
她的样子越来越颓废,想是他的语气越来越冷,才令她骇得连假话都不敢说了。
……假话,都是假话。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为了利用他而喜欢他,逐渐将说假话当成了习惯,从未有过想真正与他在一起的心愿。
他不再看她,微微抬起头,轻叹道:“我若不放,你会如何?”
她咬着唇,贴在他胸前的手缓缓扣住他的皮肤,艰难地道:“……求求你。”
他合了眼,手也握紧了她纤巧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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