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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十五了,却是个阴天。天公不愿让人看到满月,像是特意在告诉她,从今日起她这一生都无法再得到圆满。

付惜景从身后接近她,知道她此时此刻肯定不愿被人抱,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了笛子来在她身旁晃了晃。

余光瞥见倾纱,越溪桥一转头,双眼几乎亮了,立刻从他手中抢了过来:“你怎么把它都拿出来了?”

“桥儿对这笛子爱不释手,日日都要拿出来吹奏几曲,自然放在了显眼的地方。”他微微笑道,“昨夜我便已经看见了。”

“那我摆在妆台上的那个妆奁你一并拿来了没有?里面装的都是我平时最舍不得戴的首饰,很贵的。”她边摸着笛子边说,虽然根本没看他,“还有几身符昌织锦的衣裳,都是制了大半年才完成的,我特意单放了一个衣橱,那衣橱也在很显眼的地方,你也都带过来了吗?”

“……”付惜景只能合着眼抱以不失气度的微笑,“日后我再给桥儿买更好的。”

越溪桥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抬眼向他看去,已然皱了眉想说些什么,但又及时止住了,想了想叹了口气,转向一边:“是我放肆了。”

付惜景抬眸,见她的表情突然间落寞了不少,于是走上前抱她在怀:“从前我让桥儿受了不少委屈,今后桥儿想要什么我就会给什么,桥儿不必惶恐,更不必自卑。”

越溪桥在他怀里晃了晃脑袋,突然想到什么,仰起头看向他:“你……该不会觉得,流了个产我就委屈了罢。”

付惜景身体一颤,垂眸看着她,半晌后才开口:“桥儿不必再想过去的事,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她不禁冷笑:“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家呢?”

他微微颦眉:“桥儿该知道我并无逆天的神力,无法复生你的父母族人。”

越溪桥用力将他推开:“过去的事不必多想,我早已不再执着于临旸的那个家了。”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我之前就与你说得很清楚,我如今的家是琼华楼水镜轩,只有在那里我才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你既什么都愿给我了,不如再将我送回去,让我好好地做水镜轩的头牌,日后也不要再来见我。”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他溘然冷声,却是没有看她。

越溪桥皱了眉,只能退一步:“你要是实在想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就像几年前一样易容换形,我是无所谓多接一个客人。”

付惜景突然笑了:“这两年来,桥儿还接过别的男人么?”

“……”她抿了抿唇,“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水镜轩供我吃穿,什么都给我最好的,我自然也要多做些事,用这张脸和这具身体多赚些钱,才不算愧对了伏轩主的大恩。”

付惜景笑着叹了口气,又将她扯进怀里抱住,低头在她耳边说:“想法不错,可若是桥儿的这副身子只用钱便能轻易买到,日后可就不再值钱了。”

他这回抱得紧,她双脚都离了地,整个人被他抱起来了,却无力挣扎,只能忍着疼在心里骂人。

付惜景就这么将她抱到床上,亲手帮她褪去鞋子,才又道:“桥儿的这副身子,岂能对我以外的男人敞开。”

越溪桥把“我还没站够时辰”咽回肚子里,一被放到床上就立马离他远远的:“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我自己敞不开,还不能用药么。”

说真的,她几乎没见过付惜景生气的样子,似乎他生气了也只是笑,或者不做表情,总之是没有发过火。可他本就时常笑,相当于无论心情好坏都会笑,有面具遮着看不出更具体的神色,所以她有时也挺难判断他的心情的。

比方说现在,他微笑着看着她,她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体是该发麻还是该放松。

最后她决定还是发个麻,见他也脱了鞋上床来就一退再退,吓得翻过身想要爬下床,结果不出意料地下一瞬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两只手腕都被按住了,越溪桥叹了口气干脆将整副身子瘫在床上,认命地合了眼。

“桥儿始终都是需要我的。”他附在她耳边呼了口热气,“明知逃不掉却仍是要退,不是在有意勾起我的兴趣?”

越溪桥抽了抽嘴角:“你也该知道有一种反应是下意识的,根本不用过脑子,是这副身体就不愿让你碰,才不会想逃跑到底有没有用,逃就行了。”

果然他摘下面具后就开始扒她衣裳了,虽然是在身后扒,她还是怕一不小心看见他的脸,只能将眼睛紧紧闭上。

脱去外衣后,他给她留了一件里衣,便熄了屋中的烛火。她也是才发现这身衣裳从里到外都是换过的,中衣都已不是她昨晚撕坏的那件了。

他熄了蜡烛后就再没有多做什么,只是从身后抱着她,额头抵在她后颈处慢慢合了眼。

他既没那个兴致,她自然不会再嘴欠地让他来了兴致,于是好好地闭着嘴,虽无困意,但大晚上地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尽力去睡了。

他一直没有出声,呼吸很平稳,直到让她以为他可能是睡着了时才突然说:“至少现在,我还不想放你走。”

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或许再过段时日我才能完全对桥儿提不起兴趣来,想舍弃桥儿。”他接着说,“即便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要了你的命,会好好地把桥儿送回来的。”

她瞬间只觉瘆得慌,还是没说话。虽然不能直接说不,但不出声就也不算是答应啊。

“这次来商州才发现桥儿变了很多。”他又笑了,“不知这是不是你原本的样子,还是纯粹只是为同我赌气。”

“如今魔教都快完了,你还有这个闲心觉得我是在同你赌气。”她也冷笑着讽刺道,“狗男人,你突然这么装蒜,是又想利用我对正派做些什么?”

付惜景沉默了半晌后又抱紧她的身体,最后叹了一句:“先睡罢。”

“……”

慢慢地他像是真的失去了意识,环着她的手臂都失去了原本的力道。

越溪桥又在暗中望了不知尽头的虚空许久,唇角才微微提起,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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