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就是要在她困得不行的时候折腾她,又开始捏脸:“我与桥儿相识七年,却从未主动告知过名姓,以致桥儿多年无法以名字唤我,是我的不是。昨夜我已经将名字告诉了桥儿,桥儿可想好了要如何唤我?”
“没有。”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道。
付惜景默了片刻,又用力扣住了她的下巴:“现在就想。”
“……”越溪桥突然有些想哭,又很是想笑,但最终还是只皱了眉,“我这个低贱之人,还能如何称呼公子?”
他又笑了:“桥儿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必顾虑其他。”
越溪桥的眉皱得更深了,但随即又舒缓下来,应是在思考,想了一会儿后问:“真能完全按我所想地来?”
他说:“自然。”
她于是弯了弯唇:“狗男人。”
门外传来了响动,大约是有谁就在不远处偷听,然后一脑袋撞在了门上。
付惜景没有理会守在屋外的人,只是垂眸看着她面上越来越自然的笑容,方消失了片刻的笑倒是重回了脸上:“桥儿还是换一个的好,方才所说实在不雅,我也不是很喜欢。”
“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干,我说又不是你说。”越溪桥动了动脖子摆正脑袋的位置,再不说话。
付惜景见状也不再多说,抚着她的眉毛任她睡去。
……
越溪桥再苏醒时,天色已经擦黑,身上的痛感缓解了不少,这一觉想是足够令人精神七八分了。但她还是没有立刻掀开眼皮,似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决心睁开眼睛。
没想到付惜景还让她在腿上躺着,她一睁眼他就低下了头,声音不冷不热更无笑意:“看来桥儿是真的不想看见我。”
“看你有什么用。”越溪桥立刻驳了回去,更挑了挑眉,“莫非你长得还能有我好看?”
他想了想后说:“我自认与桥儿不相上下。”
越溪桥只是轻哂:“从你手中制作出来的人皮,想必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罢。谁知你现在这张脸究竟还是不是生身父母所赐的那一张,又是否隔月一换。
“不止你的脸是假的,名字定然也真不了。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曾给过人丝毫的真实感,还想让我唤你的名字,怎么不直接做个美梦呢,梦里什么都有。”
付惜景不由笑出声,俯身贴在她耳边轻轻道:“身体绝对是真的,你碰过的每一处都是。”
越溪桥看了看他,不说话,微微颦眉别了头。
他抬起身,虚阖着眼看着被捻在手中的她的发丝,突然说:“从前桥儿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温顺得就像只小乌龟。不想两年未见,竟变成了一只小刺猬。”
越溪桥嘲讽似地勾起唇:“你又怎知刺猬的表皮之下,不会另藏着一条毒蛇呢。”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付惜景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更放柔和了些:“也罢,积在心中两年的怨恨,桥儿今日不如一并诉出。”
越溪桥愣了一下,眨着眼又望向他,有些奇怪,却又异常认真:“我并不恨你。”
“是么,我却是有些怨恨我自己了。”他微微苦笑道。
她更是纳闷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不知他究竟还想做什么,干脆躺正了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说的都不是假话,你有什么话也完全可以直说。方才我想了,既然你觉得我还有个暖床的价值,那物尽其用自是应当的,我不敢反抗什么,更反抗不得。你用完了,杀了也好,丢了也罢,都随你,我亦不会求你什么。”
她停了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接着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依然要每次都喂我一碗药才行的话,还不如直接喂水银,砒霜也可以,一个月一次就足够,正好上个月我也有喝。”
付惜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不再看她:“这些年一直在喝,所以桥儿是一直在等我。”
“这是事实,我不否认,我确是一直在等你,而且比这天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想见到你。”越溪桥微微眯眸说,“只不过为妓者必须绝孕,我也不全是为了你。”
他不再说话,缓缓合了眼。越溪桥见他一时半刻大约是睁不了眼的,于是坐起身来。那枕头是不怎么样,可枕他的腿也不完全舒服,难为她还借此睡了个不错的觉。
见窗外已经黑了,她一天没吃东西自然肚子饿,便又转向付惜景:“吃饭罢。”
付惜景默叹后起了身:“也罢,左右桥儿日后都会跟在我身边,我倒也不急着哄。”
还想说?又有什么可哄的?
越溪桥挑了挑眉,却见他起身后并不是往门口走,而是转身又面向了她,将她整个人都挡在身前。
烛火之下,他的影子也完全盖住了她的。
之后他俯身,抬手遮住了那双掺了丝惊恐的眼睛,另一只手取下面具,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轻触即离。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