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霄也不在意,在唐素熄灯后方起身离去。
夜霄将手中的青瓷瓶递给唐素,唐素打开盖子闻了闻,诧异地看向夜霄,夜霄则平静地回视。
良久,唐素道谢:“多谢。”
夜霄唇角微抿:“你我间不用言谢。”
唐素垂眼看手中的瓷瓶,没有说话。夜霄见此,也只静静地看着唐素,目光柔和。
“哥哥,那瓶子里是什么?”亦浅好奇。刚才她和白九在唐素打开瓶盖时都凑上前,但她并不识瓶中之物。
“是紫藤水。”白九回答。
“紫藤水是什么?”亦浅疑惑。
“是紫藤的汁水,紫藤是疗伤圣物,极为难得,紫藤水在祛除寒毒方面有奇效。”
“唐素中寒毒了?”亦浅挠了挠头疑问。
“寒毒算不上,应是阴柔之体阴气过盛导致每月的身体不适。”白九含糊答道。
亦浅开始没明白意思,在准备问什么是阴柔之体时恍然大悟,羞赧感慨:“真是体贴。”
夜霄唐素两人相处的愈发和谐,白日里两人或练剑,或弹琴,或下棋,或写字,或泛舟赏湖,或登山观景,或坐而论道,日子过得甚是快活。
亦浅在边上都不禁感慨:“家学渊源,溯源且长。”
“听闻唐素之父唐岩是一代书画大家,尤擅画花鸟,可惜被真小人君子剑所害,也不知他的丹青技法是否流传下来。”白九叹息。
唐素的小院外。
夜霄颇为忐忑地站在门前,也不急着敲门,顿了顿伸手折了片柳叶然后随意地靠在墙边,曲起右腿,吹起了一首小调。
亦浅和白九驻足倾听,过了一会,亦浅迟疑问道:“他吹凤求凰做什么?”
白九明知故问地看了眼亦浅,没有回答。
亦浅歪着头看了眼夜霄,然后突然轻巧地入了院内,白九不料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院内,就看见唐素托着下巴趴在窗前听夜霄吹曲。亦浅想到门前那快被拔秃了的枝条,不禁有些同情,不能总逮着同一枝条欺负不是,但不论那只枝条如何可怜,也可见夜霄已不是一次来唐素院前吹曲了。
也不知是不是每次都吹凤求凰。
亦浅打量了一番唐素的神色,皱眉,:“卫三为何要夜霄的命,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
白九没有回答,只指了指她的眉心:“再皱眉可是要长皱纹了。”
亦浅扶了扶步摇,又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眼角,发现摸不出个所以然后,不自在地又放下手,恨恨地开口:“才不会长皱纹,沉香居的神仙露可不是白涂的。”
“神仙就没皱纹了?”白九好笑。
想起庙里供奉的白胡子仙尊神仙,亦浅没底气地回答:“许是没有。”
这边,唐素突然从窗内扔出个什么把院门的门栓打掉了。
亦浅白九两人一愣,相视一眼,向门外看去。
门外夜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懵,曲调一时都有些漂浮,不过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只见其缓步走了进来,一身青衣,端的是君子如珩,芝兰玉树。
夜霄缓步走到窗前,长身鹤立在唐素面前,此时那首凤求凰也进入尾声,不一会儿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随着尾音的回荡,院子逐渐安静了下来。
良久,夜霄开口:“芝芝愿意跟我回魔教?”
唐素静默了良久,然后开口:“我是唐素。”
“你可以是唐素,也可以是卫芝,无所谓什么。”
夜霄上前一步,向唐素伸出了手,唐素略有迟疑,但还是将手放入夜霄手中。
夜霄见状,心下欢喜,顺势将唐素托起从窗内抱出,在院中欢乐地转了一圈,站定后紧紧将唐素抱住。
“我会对你好。”夜霄郑重承诺。
亦浅是愈发看不懂两人,索性不再纠结,往下看去。
这时,院中的唐素和夜霄两人决定明日动身,然后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屋中。
亦浅二人顺势跟了进去。
屋内。
唐素在收拾行李,夜霄在旁不时地递个东西,并向唐素讲着魔教的一些事宜,中间还时不时地讲个笑话逗个趣,一片和谐。
夜霄仔细向唐素讲着三才山上的一些布置安排。
听到最后,亦浅惊叹:“夜霄这般,唐素她……”顿了顿,叹了口气。
唐素夜霄的声音逐渐消失,两人的身影也逐步模糊消失,最后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窗前,就像之前看见她的模样,托着下巴趴在窗前好像在听着什么曲。
亦浅催动招魂铃,女子的身影也逐渐消失了,突然周围剧烈晃动起来,就像平稳前进的船突然被打来一个巨浪,白九一时不查被晃荡地头昏眼花,正要抓住亦浅的手,却被亦浅避开。白九被晃的晕头转向近乎站不住,大地才平稳下来,二人回到现实。
正是初始的那片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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