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门,开阳峰。”
天骄大弟子白九的座峰。
白九冷淡地看着她,想起同门的言论,鼻息之间又是一声轻笑:“我竟不知太子妃何时成了我的未婚妻?”
没有出现想像中执手相看泪眼的激动场景,白九甚至没有问她伤得也么样。
察觉到白九的冷淡,亦浅失望。
收回前倾的身子,低下头,怏怏开口:“我不这么说他们就要把我送下山。”
说完她又不死心地试探般抬眸看了眼白九,见他端坐在座椅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幽黑的眸中依稀透露几分嘲讽之意:
“乡野之地有幸能遭太子妃踏足,真是蓬荜生辉。”
早前京中若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地阴阳怪气挤兑,亦浅早就招呼上去教他做人。
可惜人在屋檐下,深吸口气,好脾性开口:“我哪里是太子妃!”
白九不置可否,面色平静。
可亦浅硬生生从他上挑的眉中看出了嘲讽。
别人生气我不气,挣开伤口无人替。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个要微笑。
但说话间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了丝火气:“哥哥,不说其他,单说名正言顺,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白九一愣,神色间的霜雪似要融化,眸光微淡,但说出的依旧冷漠:“胡说什么?”
亦浅撇了撇嘴,懒得和他争论这些,酝酿情绪,开始卖惨:“靠山倒了,老皇帝不念旧情,收了我的丹书铁券,曾经的狐朋狗友纷纷落井下石,他们恨不得将我踩进泥里。”
顿了顿,用手帕小心地擦了擦泪,又怯生生地看了白九一眼。
美人泣泪,我见犹怜。
可惜并不能从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
于是再接再厉,虚扶着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白九:“疼”
那个疼被亦浅说的婉转顿挫,一声三折。
白九蹙眉,盯着那略带紧张的小脸,发现她额头确实有些虚汗。
沉默片刻,投降般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伤药,走到亦浅身边坐下,略带疲惫地张口:
“抬抬胳膊。”
亦浅下意识地将胳膊抬起,看白九小心地将她的衣袖撸起,然后慢慢将伤药抹在她的胳膊上,目光认真,手法温柔。
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亦浅手指微动,在白九抬眼疑问间尴尬地笑了笑。
她方才想摸摸他的睫毛。
冰冰凉凉的感觉冲淡了疼痛,竟然还有些舒服,亦浅不由眯起了眼。
像猫儿般乖巧。
两个胳膊都被涂抹上据说有奇效的膏药,看了眼白九依旧不见喜怒的脸,亦浅讪讪,瞥了眼黝黑的胳膊又担忧地问:“能恢复原样吗?”
白九面上似带嘲讽,没有说话。
亦浅不安,紧张地仔细盯着白九表情,再次询问:“能恢复原样吗?”
白九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亦浅摸不着他的脉路,但得到肯定答案还是安下心来。
看他依旧拿着伤药坐在床边,想起背后的伤势,不由俏脸一红,难得害羞说了句:“剩下的我自己来。”
白九嗤笑一声,看了眼明显亦浅够不着的背,在亦浅的面红耳赤中还是顺从地站起身,将药膏放在床头,又顺手往亦浅嘴里塞了个丹药,方走了出去。
甘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亦浅美滋滋地重新趴了下来。
坐着太累。
不一会便有女弟子敲门,为亦浅上药,两人闲聊了几句。
亦浅知道了那日的吃粪君叫宁夏,现在执法堂领罚。
活该。
那食人的山魈并不常见,但已然伏诛,终南山恢复平静。
这倒霉运气。
那日是白九救的她,并守了她一天一夜。
心里开始美地冒泡。
但伤势未好,亦浅精力明显不足,上药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
亦浅外敷内用的伤药俱是天枢门密宝,功效显著。
她的身体很快痊愈,甚至之前受伤的皮肤也变得更加水嫩。
那日弟子已然受到惩处,自己又除了遭了些罪也没损失什么,况且那愈发肤若凝脂的皮肤,亦浅十分满意,便不再提那日的惊心动魄。
心情好地推开房门,正好看见立在院中的白九。
两眼弯弯,唇边带笑,背着手蹦到白九身边,侧头问:“哥哥,等谁呢?”
明知故问的问题。
白九没有回答,反而一脸认真:“从今起,你就算半个玄门弟子。”
亦浅一愣,下意识反问,不可置信:“什么叫半个,我是半个人?”
白九一声轻笑:“你算两个人,一个顶俩!”
说罢留下句“跟上”便转身离去。
唇角似乎还留着一抹笑意。
亦浅觉得受到了嘲讽,但毕竟白九没有说过分的话。
看着白九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唇,只好小跑跟上。
两步追上,察觉到白九故意放慢的脚步,亦浅微微眯眼,十分满意。
于是得寸进尺:“哥哥,我既成了玄门中人,那能学些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是点石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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