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里的争吵已经吸引来零星的路人,这个时辰汴京的闲人不算多,但毕竟有热闹谁不喜欢看呢?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太师府的热闹,那更是惹人注目了。毕竟在汴京,太师府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打死也不敢招惹的地方,估计满朝文武也无人敢与他们叫板。今天算是遇到了汴京城的头等八卦,为了日后茶余饭歇有消遣的谈资,这些闲人是一个赛一个的竖起了耳朵,擦亮了眼睛,好整以暇的期待这场闹剧将如何收场!
那傻球被气得语无伦次,粗喘着气指着江策的脸怒骂道:“你…你这个刁民,胆敢…胆敢侮辱本公子!”说着又拿拇指指向自己,耀武扬威道:“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堂堂太师之子蔡鞗!”
蔡鞗见江策摇摇头,耸耸肩,一脸我才不知道你是谁的样子。又气又怒道:“放眼汴京谁不认识本公子?你这乡下来的刁民,我爹乃当朝第一首辅大臣,我蔡鞗,整个汴京满朝文武,即便是圣上也要给三分颜面的人。你敢对我出言不逊,简直就是找死!”傻球艰难地左右各看了一眼,发号施令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先给我揍一顿,揍完了直接绑了扔去开封府衙!”
江策闻言既好笑又无言,默契地后退一步,小七一步上前正欲打得这些个罗罗满地找牙,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足以冰冻三尺的威严:“谁敢!”
这声音江策再熟悉不过,她不禁僵了僵,想回头却又不敢,只得木讷地呆站在原地。
赵璟缓步从身后走来,几步间就来到了江策身前,高大宽广的身形牢牢挡住了僵在原地的江策。他的背影很温暖,负手而立,修长的手指背在身后,拇指与食指在相互摩挲,似是在碾死一只蚂蚁般轻佻。那高束起的发显得脖颈修长而有力,他微一侧头,睥睨着眼前的蔡鞗,只瞪了他一眼,那傻球便撑着左右护卫连连后退。
果然气势能压倒一切不是空谈,今儿个就让江策见识到了,什么叫强势威压!
蔡鞗见来人气势非凡,颤抖道:“你…你又是谁?”
赵璟今日穿了一身常服,平时他不喜穿着亲王的服饰在外招摇,他微扬嘴角,讥笑道:“本王这才离京一年,你就识不得了吗?”
“您…您是端王爷?”蔡鞗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了,他那一脸恐慌的模样,明明是见到了阎罗。
“哼!你方才要动谁?”赵璟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字字句句却冷厉如刀。
蔡鞗听到这句,似是才回过神,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您认识这个刁民?咳咳呃…难道您认识此人?”
赵璟挑了挑眉,以更加傲慢地姿态藐视着他:“你说呢?”
蔡鞗本就是蔡京娇养的幼子,从小只有他欺压别人的份,放眼汴京城还没有吃过谁的瘪。即使每次远远看见这位端王都让他心惊胆寒,可毕竟还没交集过,更没招惹过他,遂多少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地道:“您认识…您认识也不能偏私枉法呀?这刁民胆敢当街侮辱当朝太师之子,就应该被拿去法办!”
“竖子放肆!休要胡言!”蔡鞗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不远处传来,只见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在侍从的搀扶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蹒跚而来。
“老臣,见过端王。”蔡京撑着拐杖,艰难地想要下跪行礼。
赵璟背着手,也不去扶,只是嘴上客气道:“蔡太师一把年纪了,皇兄都允你御前免跪,本王怎敢受您的礼,还是免了吧。”
赵璟话是这么说,却又没什么行动,弄得蔡京站起来也不是,跪下去也不是。清风此时眼明心亮,连忙提醒蔡京左右的侍从:“你们愣着干什么,想让蔡大人摔倒吗?还不赶紧扶起来。”
早已愣住的左右侍从这才急急忙忙,一拥上前,一把扶住了将将险些跌倒的蔡京。
蔡京在心里暗暗骂了这群没眼力见的下人,回去定要重罚,抬头又是一脸伪装的慈祥笑意,可是人心术不正,长相也慈善不到哪儿去,佛说相由心生,想来也是极为有事实依据的。他道:“端王,您向来宽和明理,小儿方才莽撞,委实不知天高地厚,还请您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容老臣带回去严加管教,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赵璟冷冷一笑:“交代就不必了,他方才所谓的皇兄也要给他几分颜面,本王确实不知令郎还有这等优待,明日进宫,倒要向皇兄讨教一二,若情况属实,我区区一个亲王,自不敢比天子,定要对他礼让三分才是。蔡太师,您说是与不是?”
蔡京被赵璟这一句句诛心之言说得眼冒金星,额角渗汗,只得一咬牙,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是谁给你的狗胆,竟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蔡京似是气到腿脚瞬间都不那么难行了,举着拐杖对着儿子蔡鞗就是一顿猛揍,揍的肥胖无比的蔡鞗直接滚到了地上,爬不起来,也躲不开,还没揍几下呢,蔡京就一顿抽搐,蓦地晕倒了。
赵璟和江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出好戏,蔡府的下人手忙脚乱地搀扶太师的去搀扶太师,几个健硕的汉子费力地去拖拽地上被揍到起不来的蔡鞗。
真是一幕大戏,想来明日汴京的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又将多了一个新鲜的话本子,供京城的百姓们作茶余饭后的消遣。
蔡鞗:鞗音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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