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从窗户透进来言殊忍不住蹭了蹭枕头,伸了伸懒腰,将脑袋搭在他小腹上睡的正香的小狼崽,挪到了一边。
实在是忍不住挠了挠这小家伙的脑门真的是稍微凉爽了一点就要黏在他身上一副在极热季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手落在小狼崽的脑袋上言殊不免就比划了一下他的体型。来到蓟城没几天他就遇上了小狼崽现在他还没觉得在蓟城过了多久的日子却没想到小狼崽已经长大了许多。
现在这可比白尔真人的体型大了两倍不止了。
也不知道该说是小狼崽长得快,还是说自己对时间无知无觉,实际是“时光飞逝”。
言殊勾了勾唇今天比较舒适的温度还是让他舒服的刚起头的“感慨忧思”也被他飞快抛诸脑后。
但他刚拿开手小狼崽就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那一双幽绿的眸子里哪里有一丁点的睡意惺忪反倒是有些意犹未尽。
显然以小狼崽如今的警惕性,在言殊醒来的时候他也已经醒过来却很有心计的没有动弹。
这可是他生活在这个家里必备的本领。
小狼崽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城里经过调控的气温开始适宜就意味着极热季的威力的减弱也就到了专家们商量好的,能让小狼崽回归森林的时间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跟言殊,小狼崽都没表现出对别人的好感。可言殊却并不能结契,他们都觉得小狼崽不适宜留下这不过是小狼崽的“雏鸟情节”“依赖作祟”。
反倒是要在小狼崽这样的感情的更深一步之前,将小狼崽送走。这是为了小狼崽好,以免他以后在森林里无法存活。
言殊拍了拍小狼崽,也懒得跟这个心机狼计较,洗漱后开始准备今天要用到的材料。
昨晚熊迟就提起过,现在的温度合适,他可以开始准备冬日的腊肉、肉肠之类的了。
言殊这才知道,要迎接漫长的极寒季,要从极热季的尾声就开始准备。
“哎,极热季经过调控,忍一忍还能在城里活动,但到了极寒季可是难熬了,基本不太会出门。”
“毕竟最低零下一百度的温度,哪怕经过调控,城里最高也只能达到零下二十度,多数时候能保持零下四十度上下,已经很不错了。”
熊迟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有底气,因为这也不过是去年的数据,而今年,就冲极热季的情况看,熊迟总担心到了极寒季的时候,也会更加难熬。
但是现在说出来也是平添言殊的担忧。当然,他也就是冲着言殊没经历过,不然他这么早早储备各类过冬物资,言殊哪能一点没有察觉?
言殊出房门的时候,正见到熊迟开着光幕坐在沙发上,还在跟先出房门的小熊商量着什么。
可能是在问小熊有什么想吃的?
熊迟说他已经在鸽王速运下了单,需要的食材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送到,他们先趁着这点时间吃个简单的早饭,再将小狼崽送去上学。
他们今天一天要做的事情不少,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毕竟他们还开着一家店。
想要在极热季的尾巴上还挣点钱,温季的时候还想要进入森林里里搜寻一些材料。
而到了极寒季,怕也只有最初的月余时间里能活动自由,再往后,哪怕是城里,那冷寒也能将人的骨头给冻透。
忙碌的时候,熊迟的嘴也没歇着,要“指点”言殊帮他把食材分类处理,也要讲一点以往的趣事给言殊听。
“这两扇五花肉做腊肉,这两扇就腌渍一下。”熊迟说,并叫言殊帮他把这四扇肉都给切成大小合适的肉条。
“腊肉和腌肉有什么区别吗?”言殊一边完成工作,一边询问这二者的区别。
“口感大不相同的。”熊迟说,笑眯眯地似乎已经想到了不少用两种肉做出来的菜色。
“做法上也不相同,不论是制作的时候,还是吃的时候。”
“我要做的这种腊肉,先是需要炒制椒盐,颗粒盐、干花椒,炒制过后涂抹按摩肉条表面,还可以调制其他口味,比如加入十三香的,加入辣椒粉的。”
熊迟说的这些口味,他都是会做一些,但显然以今天的工作量而言,这些还得等到下一回。
但只是这么一说,再形容一下做出的成菜的口感,就能让言殊的眼中也产生向往了。
更别提小熊和白尔真人。
白尔真人哪怕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幻化出人形模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在阳台上忙活的两人。
厨房虽说不小,但要做的东西实在态度,一下就让厨房有些拥堵,熊迟就分了一部分制作在阳台上。
就地操作之后,就可以放在阳台挂晒了。
“腊肉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熏制了,以前的人用松柏木熏制,这样最是有风味。但是麻烦的是,烟气大呛人的人。而且稍微不小心,可能会肉掉落在柴枝上,引发明火。”
“那肉还能吃吗?”言殊想了一下那场面,哪怕还能吃,也觉得很是惋惜。
熊迟说:“发现的早自然还能抢救回来一些,发现的晚了可就啥也不剩了。”
而且还是在空旷地方搭起的架子才有这样的安全。要是腊肉架子搭在了屋里,再掉了肉,没人在的时候十之八九是要引发火灾。
“现在就用这种熏架了。”将肉条全数揉搓了调字好的椒盐等调味料,熊迟指给言殊看自己早在阳台上准备好的熏架。
“同样以松柏树木之气熏制腊肉,但是绝对的安全,可监控肉质变化,调控温度与时间。”
熊迟一般介绍,一边按个不停,很快就将准备好的肉条都挂了进去。
这熏架占地不大,但是容量可真是不少。不过言殊也是好奇的看完之后,就接着处理其他的肉。
熊迟开始腌肉,另一部分三肥七瘦的肉交给言殊处理。
肉要先放到机器里,切成粗细合适的肉条,言殊则在熊迟的口述之下准备调料。
盐,味精,姜末,蒜叶末,按照熊迟说的比例准备好,在肉条全部进入搅拌步骤的时候,都倒入机器之中。
另一头的出口,已经挂好了肠衣,等搅拌均匀后,肉就会输送过去做成一根根肉肠。
“这个也有好几种口味嘛?”言殊想到熊迟之前说的话,一边盯着机器运作,一边问熊迟。
正在给肉抹匀细盐的熊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扎段儿的肉肠,点了点头。
“一般都根据各自的口味准备,我一般做这种原味的,有的城里做五香、红辣的、还有甜口的。”
不过因为自小吃的不多,熊迟也就没有做过多少次。他知道做法,但经验少,也就不轻易挑战了。
“我做出来就没人家老手艺人的地道滋味,等到了出腊肉腌货的时间,我们买点吃。”
熊迟手里的肉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一层层的码在盆中,一层肉还撒一些盐,要腌渍上三五天的时间具体根据气候。
然后挂起来沥水晒干。
“晒干的这种腌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我选择的都是正宗五花三层的五花肉,肥而不腻,肉质紧实不柴。没一寸肉有油脂的沁润,也有瘦肉的嚼劲与腌制后的干香。”
“对了,大仙,你要不要换换口味,吃点腊鸭腌鸡?选择肥美一些的鸡,腌渍出来也很是咸香。”
白尔真人的人形睨了熊迟一眼,什么都没有时候,却有一种“这还用问”“你怎么这么蠢”的意思。
熊迟:“”。
熊迟在接收到这个眼神的含义时,也确实觉得自己多此一问,现如今的战兽又不是之前的宠物和野生动物,盐分、重油重辣已经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负担。
他们当然也会根据自身的口味喜好,选择吃喝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说实话,要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哄”的了战兽与他们统一战线。
虽说天灾危害同时威胁人类和战兽,可战兽的适应力比人类强是事实。战兽没有人类的增幅,也可以使用灵力也是事实。
言殊还真不知道这“结契”的背后还有这些“隐秘”。
不过对于这些他也没有过多去想,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肉肠上,扎段儿,他也需要调节肉在肠衣里的严密程度太紧容易胀破肠衣,太松又会让肉肠显得瘪瘪的。
还需要在适合的地方扎孔,放出肠衣里的空气,让肉肠更能恰到好处的塞入肉。
长短合适的时候,就将肉肠挂起来,接受太阳的“亲吻”,积攒起独属于肉肠诱人的香气。
言殊挂肉肠的时候,熊迟已经又换成了粗盐,这次要做的是火腿一整只的猪后腿,摸上粗盐按摩。
“粗盐覆盖,按摩吸收,然后再粗盐覆盖。”
熊迟腌制到一半的时候,言殊已经挂好了全部肉肠,也从一边拿来另一只猪腿,学着熊迟的样子进行腌制。
手生的人腌制火腿肯定是状况百出,但熊迟也不会呵斥言殊,一来是言殊的学习技能满点,二来也是他会一直盯着。
只有让言殊上手,他才能体会其他的区别,这些并不是说说就能理解的。
言殊将猪腿清理一下,皮薄脚细、腿心丰满、肉质新鲜微红的猪腿变得更加干净,血水也几近于无,肥膘肉也被清除干净。
这样的火腿发酵完成后,完全可以切片即吃。
按摩完成后,覆上适量的盐,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盆里腌制。
盆是特意准备的带了一层漏水层的大盆,放下四只火腿是绰绰有余。
“两三天后,根据盐分化掉的程度,还要进行第二次摸盐。”
按熊迟所说,这样的过程一共要进行三四次,分别间隔时间不同,要根据气温判定。等补盐的过程完成后,还要腌制十天左右。
“也是挂起来晒吗?”言殊问,唯一不同的就是熏肉,其余的都是晒干,他才这么一问。
“对,但是更腌肉的晒制不同。要清水软刷清理剩盐和污迹。悬挂晾晒到皮部渗油,肉质呈现玫瑰红的程度。然后就要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发酵。”
发酵就是最重要的一步,熊迟细细地给言殊讲,也不知道是为了等到了发酵的那一步,让言殊能够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帮忙,还是为了让言殊以后想吃的时候,自己也能做的起来。
虽说以现在的物流,除了极寒季和极热季的鼎盛时期,言殊不管在哪里,只要想吃他都不介意立刻给言殊寄送过去。
熊不熊关门一天,显然让不少战兽十分的不适应特别是好不容易在那一天才有时间去看言殊的战兽,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
后来,大家都有了经验,自己的休息时间一定要避开熊迟和小熊需要补充灵气的日子。
不然好不容易努力工作换来一个能在熊不熊一天,随时随地吸言殊的好日子,就会跟熊不熊的歇业撞在一起。
那是怎一个凄惨的了得?
但也有兽不愿接受这样凄惨的命运,比如自家契约者是个小老板的老板一天不在公司就倒闭的,这样的公司能经历什么风浪?
战兽的话掷地有声。
小公司人本来就不多,作为老板其实也是身兼数职的契约者:“”。
老板少去一天,公司倒不倒闭他不知道,但是他敢不去熊不熊,自家战兽给他甩角是肯定的!
午间营业时间到来的时候,言殊出来翻牌子,结果刚到门口来,就见不远处踢踢踏踏走来一只梅花鹿,长长的角从两边向内凹,乍一看竟然还有一个爱心似的形状虽然多了一些小枝杈。
他体型流畅纤长,四肢矫健,肩高临近一米,两只立起来的耳朵随着风轻微的抖动着。
他歪着头,用大大的湿漉漉圆眼注视着言殊,蹄子在原地又踢踏了几声。
言殊拨动牌子的手,就落到了门把手上,替他拉开了门。
小鹿优雅的哟哟鸣叫一声,还低下自己细长的脖颈,回给言殊一个谢礼,然后慢慢地走入店铺内。
身后离着三米外的男人,这才叹一口气无奈似的走进来他也不是不来,可也不至于要在这里一直等到人家开门吧?
但现在这话他是不敢说了,省的自家的战兽更加生气,然后等回去还得受到老婆大人和女儿的双重警告。
他可以肯定,只要这家伙不如意,回家用湿漉漉的鹿眼看着他老婆和女儿,分分钟就能叫那两个女人倒戈相向。哪里还管他到底占不占理。
也不知道自家战兽一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会这一招。
遇上熊不熊歇业,那纯属是不可抗力嘛,为什么他还得多歇一天?虽说他工作挺累挺拼,能休息一天是好事儿,但是只要想到积压的工作也还是需要他来做。
呵,一天少做一些,还是一天多做一天休息?他还不想猝死啊。
心里虽然有这么多想法,但就像他说的那样“恰巧遇上歇业是不可抗力的事情,人家有提前一天通知”,这些事情他怪不到言殊的身上。
所以男人对着言殊扯出一个笑容来,小声跟他点餐。
陈萧莫也是迅速跟上,手指在光幕上挥舞,很快告知男人餐单已经下了。
言殊也给梅花鹿弄来了鲜嫩的蔬菜和清甜的水果,满满的一盆水清凉解暑。
梅花鹿用角轻轻顶了顶言殊的腰侧,这力道跟挠痒痒也差不多,言殊自然是不怕的,伸手在小鹿的脑袋上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小小的脸,配上那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可真的是又俊美又可爱、萌。
言殊拿过一块果子,轻轻放入小鹿大张着的嘴里。
男人在一旁看着,心里只觉得酸楚的很,他与自家战兽虽然不是自小养大的交情,但是在他还没那么“成熟”的时候,他也是喂过他的。
跟他撒娇的次数平均每天都不下十次,可随着时间越久,他们一人一兽之间虽然还是过命的交情,可撒娇的次数却是直线减少。
男人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因为除了撒娇变少了,别的时候小鹿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言殊抬眼看了一下男人,眼底有一丝疑惑,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古里古怪的?
来到熊不熊的战兽,他基本都喂过当然不是一直喂,一般不忙的时候回多喂几口,忙的时候也只有第一口的时候喂一下。
搞的都像是一个仪式了。但谁让战兽们都喜欢呢。
言殊又摸了摸小鹿毛乎乎的头,换来他优雅动听的两声哟哟,这也是言殊第一次听到鹿鸣之声,十分的悠长而空灵。
“你的声音真好听。”他不免夸上一句,小鹿水润的眸子里更是光华闪动。
男人瞬间更酸了,这算什么夸赞?
以前他的彩虹屁吹的不算是花样百出、百花齐放吗?
为什么就为了这么一句平实的话做出这样的表情?
以前他可是得花好一番功夫才能换得小鹿这样的表情,难道只能说是同人不同命吗?
言殊收回了手,在男人越发古怪的眼神下离开了总觉得似乎哪里打翻了醋瓶子,言殊觉得自己要去厨房看一下。
这桌客人的菜也没有放醋的迹象啊。
虽然柠檬也是酸的,但是毕竟没有这么大的气味。
天气越来越舒适,熊不熊的营业额就到了屡次创新高的时候,但熊迟不得不做出决定,即将歇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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