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把小皇帝的话放在心里,私下里的谈笑间,仍然不忌讳的谈起逝去的长公主。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呢,长公主倒台,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身边的人,早就已经散了。
这件事情的声音戛然而止,是从吏部尚书嫡子身死开始的。
十日后,吏部尚书告老还乡,带着一家十几口人沿山路前往老家,途遇山匪,无一人生还。
荒谬的谣言,止于此。
凤凌恒对云曜的信任和依赖,也始于此。
小皇帝拽着云曜的衣袖,已经不再哭了,他记得自己也是这样拽着阿姐的衣袖,每一步都走得很安心的。
即便阿姐不在了,她也留下了可以让他依靠的人在他身边,凤凌恒走得磕磕绊绊,只记得云曜告诉他,阿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将整个凤国扛在肩上了。
害怕是没有用的。
可凤凌恒还是没能直面这样的恐惧和痛苦,他和凤翎,不一样。
云曜以绝对的兵权镇压住了这场荒谬的闹剧,森然火光与长剑冷然共存于月光之下的时候,所有人才想起来,他是怎么一路回来的。
小皇帝大殿之上的话得以实现,崇纯长公主即便大势已去多年,也不是他们可以谈笑诋毁的,从那时候开始,长公主变成了皇城里的禁忌。
再没人敢提起长公主来,更没人敢说起这桩谣言旧事。
一年年过去,昙花一现的荒谬,成了大雪掩盖下的过往。
还敢在云曜面前这般肆无忌惮谈起凤翎的,也只是少数寥寥几个,方承衍算是其中之一,但每次谈及,云曜都有一种他刺向自己的同时,也刺向了自己的感觉。
“这些事与你无关。”云曜踏出门槛外,“钦天令没什么事的话,请便吧。”
说完,云曜便带着飞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阳光铺满的小径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方承衍盯着云曜的背影看了很久后,才端起手边只喝了一口的茶,润了润嗓子。
站在方承衍身后的奴婢也看向云曜走远的方向,收回视线后,谨慎的问了一句:“大人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么?”
方承衍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他踏出门槛的时候,方才被遣散的下人们已经都等候在门口了,方承衍目不斜视地走出去,领路的小厮快步上前来,不给他任何迷路乱走的机会。
但此时此刻的方承衍,也没有什么乱走的心思。
云曜府上的这个小婢女,是巧合么?
为什么这么久了,他才知道?
方承衍袖中的手握紧,面上却毫无波澜。
若真是他这么安排的……方承衍眯了眯眼,眼中的光芒变得有些冷厉。
柳若幸若真是潜伏在皇城有一段时间了,那么他挑在凤翎忌辰前日把步摇送进宫,是不是还代表着他比自己更先知道这个婢女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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