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睁开双眼，眼神一凝，苍擎警惕的看着前方黑暗之处。
蓦地，眼前空间一阵晃动，扭曲裂开，一张彩色脸谱闪了出来。
善脸示人，微微一笑，卜开口道：“苍小友，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卜？”看清来人，苍擎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那天多谢你了，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苍小友，你我相识一场，就没必要这样了吧。”
他郑重道：有必要的，那天要不是你出现，我恐怕真的就丧命于那头骷髅之手了。”
卜笑着没说话，他知道自己不过是锦上添花，救与不救，结果都是一样。
“卜，前天你救了我，你没受伤吧？”知道对方实力恐怖，但也清楚骷髅王实力强悍，故而关心一问。
“呵呵，苍小友，一个小小的百年骷髅而已，我若是能被它伤到，那会贻笑大方的。”卜语音虽然平淡，但却蕴含着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对了，你把它怎么样了？”
“我把它打了个半死，你现在伤好了，想要报仇的话，现在正是好时候。”
“算了吧，趁人之危的事我不想做。”苍擎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然后双眼有神，继续道：“等我境界上来了，我自问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它，我想杀，也易如反掌！”
卜眼里透露出一丝赞赏，“所以这就是你强行破镜的原因？”
“是，但也不是。”
哦了一声，见他没有解释，卜也不追问。
“卜，你现在什么境界啊？”苍擎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淡然一笑，卜黯然道：“境界再高，做不了天下第一，就没太多意义，因为总有人降的住你。”
天下第一？
苍擎开心的笑了，“哈哈！这好办，我本来就是天下第三，只要再往挪两步啊，我就是老大啦！”
“苍小友，有志气。”
“我估摸着吧，走两步太累，走一步就行，反正我不贪心。”说完，他乐呵个不停。
卜嘴角含笑，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最值得珍惜，他依旧不会追问为什么只夺第二，不争第一。扪心自问，曾经的自己，与眼前少年郎的想法何尝不是一样？
目光变得深邃，往昔很多的事情浮现于脑海，卜叹了叹，道：“苍小友，其实，同为修士，我是很羡慕你的。”
“羡慕我？”苍擎笑容收住，随即又松开，叹道“你知道我家老头子是怎么评价我的吗？”
“愿闻其详。”
他神色坦然道：“武道胚子，修道奇才，可惜生在了最坏的时代。”
一句说完，苍擎第二句响起，“前面八个字，我真不怎么在意，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就可惜了？什么又叫做最坏的时代？老头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不甘心，我听的也很不甘心！就算我三来以来，一次都没赢过问情，可这又能怎样呢？以后我赢了，我还是会把第一让给他，我不在乎这个虚名，我只想让他们俩啊，都高兴！”
“苍小友，修道一途，你确实天赋异禀，可这个时代到底是好是坏，角度不同，答案也就不同。”卜语气虽缓，但吐字清晰有力，令苍擎心神一震，双目更加清澈有神。
“为何最坏？”他问了一句。
“天道受损，灵力压制，与两千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年代相比，你们这一代修炼所能吸收的灵力浓郁程度，已经完全落于下风，几乎可以称之为没落一代。所以现在你们境界提升，速度要慢了太多太多，难度也增加了太多太多。以前登天境者多如牛毛，天神境者，亦是数不胜数，可如今，登天境者少之又少，至于天神境，很多修士都以为那是传说。苍小友，你觉得这对你们公平吗？这难道不是最坏的时代吗？”
苍擎眼眸一凝，“天道为何受损？”
卜闻言竟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把天道打破了。”
这下他终于不淡定了，难以置信的问：“把天道打破了？”
“是的。”
“这样太夸张了吧！是哪个家伙这么猛啊？”苍擎赶紧追问。
卜淡淡一笑，“他的名讳我不方便透露，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个很幽默，很风趣的人就行了。”
他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沉寂片刻，又问：“那何为最好呢？”
“苦中作乐便是最好！跟以前的动荡的修行界相比，你们这个时代处于一个稳定和平的阶段，没有狼烟四起，没有血腥杀戮，修士们只管安心修行便可，而这，是以前的修士们可望而不可即的。要知道，之前那是一个秩序崩塌，道德沦丧的时代，不分正义与否，只管拳头强弱，那副山河破碎的景象，触目惊心，实在难以用语言去描述。”说着，卜一双黑眸竟然微微有些失神，似乎是触及到了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乱世多烽火，世道不平，道心不稳。卜，所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对吗？”
卜嗯了一声，道：“时代最好，不骄。时代最坏，不惧。小友，你要相信，哪怕这个时代的灵力是何等匮乏，同样会有天纵奇才能够冲突枷锁，到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度。”
“我敢打赌你说的是我。”说着，苍擎哈哈大笑起来。
卜心情也随之轻松，微笑间随意扫了眼窗外，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提醒道：“苍小友，你看那边。”
“怎么了？”苍擎转过头，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哎哟！
这是？
瞳孔一紧，苍擎的神情骤然变得凝重，他的视线里，确实多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
寒夜森然，万籁俱寂。
远处房顶屋檐上，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老鼠赫然站立。
高约一尺，体型肥胖。
寻常老鼠，倒也不至于惊奇，让苍擎觉得意外的是，大白老鼠两条后腿直直站立，一只前爪搭在额头上，如同猴子望月般，抬头仰望星空。
“妖精？”
他压低了声音，向着卜询问。
后者凝神注视，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过了一会儿才道：“算是吧。”
说完便隐身于黑暗中，没了踪迹。
“卜……”
见对方突然丢下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苍擎刚准备喊，不料大白老鼠扭头看了过来，发现了他。
鼠眼对视着人眸，大白老鼠咧嘴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并向苍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苍擎楞了楞，伸手指了指自己。
大白老鼠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招手。
他心中坦然，眼下只有一个想法：总不能人胆还没有鼠胆大，那可真的会遭人笑话。
纵身掠出窗外，落地一踏，借力飞上屋檐，苍擎来到大白老鼠身旁，与之并立而站。
大白老鼠见状移了移身子，往苍擎身边靠了靠，然后继续抬头仰望星空。
本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