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这位大哥是选择性失忆,还是记忆倒退?
或者,人格分裂?
冷酷无情地对她说过两清,才没几天,又装作没事情一样。
骗了她可以一字不提。
那天夜里那个吻,也好像没事情一样。
他分明是知道的,也没有在梦游。
还是她之前所认识的余安州,和现在的余总,压根儿就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真的很迷惑。
余安州开口打断她的思绪:“我刚下载了。”
“”
见林又心不理他,他十分自觉地打开自己的游戏:“我加你,你是用的微信吧?”
林又心扯了扯唇,凉飕飕地。
余安州在列表里翻了一会儿,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
脑袋一嗡,眼皮颤了颤,然后迟疑地转过头,目光无比真诚地望着她。
“能不能先加个微信?”
“”林又心漠漠地收回目光,再次点了单排。
崽
我跟你说
我发现余安州那厮不对劲
他好像
精神上有点问题
叶南霜:???
你又跟他搞一起去了?
艹
我能不能对你说脏话?
林又心:不能
你听我说
第一,我没有跟他搞在一起
第二,我怀疑他
人格分裂
叶南霜:???!!!
你给我离他远点!!!
手机放到搁架上,林又心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肌肤如雪,明眸绛唇,一张几乎没有瑕疵的脸。
她把脑袋上的丸子拆下来,长发披散,在灯下闪着金黄色的光。
她继承了母亲的容貌,从小到大都是活在外人的赞美中的,也常听到一些长辈的玩笑话,说她如果生在古代,肯定是苏妲己那样的祸国妖姬,长大后也必定是个红颜祸水。
奶奶是个正统女人,不爱听这些话,或许也是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谁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就真的能坦然接受自己不被喜欢呢?
今天见到余安州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完全全的心如止水。
余安州回去的时候,余繁初正在院子里玩狗,慢慢坐在秋千上,头顶的毛被揪起来扎蝴蝶结。
余安州站在海棠树旁边,手插进兜里朝她扬了扬下巴:“几点了还不睡觉?就知道玩狗。”
“那我还能玩什么。”余繁初抱着慢慢,瞪了他一眼,“谁叫你跟嫂子分手的,我都不好意思去找她玩了。”
“”余安州被怼得有些心梗,“你就不能干点有用的事?”
余繁初把慢慢举到他眼前:“你看不到我的伟大杰作吗?”
边牧五官明媚,毛发光亮,头顶上扎着个粉红色蝴蝶结,像个漂亮的女孩子。
那双圆圆的褐色眼眸,瞬间让人产生幻觉。
余安州莫名地感到心口一震。
想起她,想起,想起自己曾经对她说过做过的那些。
恶劣的愚蠢的事情。
当她小心翼翼地躲在屏幕后说爱他的时候,他却站在她面前,怎样无情的伤害过她?
比起她所遭受过的苦难,一路而来的艰辛和煎熬,自己那点所谓的尊严到底算什么?
不过像是被拔了根毛,一个无病呻吟的人,可笑又可耻的矫情。
想起今晚在游轮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心脏仿佛被剧烈地搅动和撕扯,身体里的血液也没办法通畅地流向大脑,思绪一阵一阵的空白。
他匆促地躲进车里,平复呼吸。
余繁初懵懵地看着自家哥哥,看着他的车再次呼啸着驶出大门。
零点的宝安弄,从远处传来钟楼的十二道钟声。
巷子里没有一个人。
车停在巷口,余安州下车后疯了似的奔向他住过的那栋房子。
门口绿色的垃圾桶遍布污渍,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毫不犹豫地扒开桶盖。
他扔的时候还只有一大半,这会儿已经快满了。
这边垃圾没有分类,厨房的,厕所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散发着恶臭。
他甚至忘了挽袖子,一袋一袋地往外扔。
情绪的冲击和不停钻进鼻腔的恶臭,以及即便是如此,他也必须要这样做的疯狂念头,交织成一股浓烈的绝望。
当他整个人快要钻进去的时候,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袋子。
他动作终于缓下来,濒临崩溃的神情也稍稍一顿。
呆立许久,才不自觉勾起唇角。
将袋子拿了出来。
有少量油污渗进去,侵染了那张画着女孩侧脸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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