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很明白李谨的用意,但谢芜悠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自己”的案发现场,也不再多言,跟着他向外行去。
——
南叶楼作为望月城主城星会最大的风月之地,向来都是白日清雅,夜晚明艳。
而今日的南叶楼却是凄凄凉凉,精雕细刻的门楣依旧流光溢彩,门口的龟公却拿着蒲扇愁眉苦脸,翘着二郎腿唉声叹气。
李谨拉了拉谢芜悠的衣摆,轻声道:“难为你穿得像个丫鬟,等下就过去说你是谢三小姐的婢女,来此处是找孟大郎的。只要他放咱们进去,就一切好说。”
谢芜悠眼神一颤,此人危险地很,万不可让他知道自己是谢府的人,外面惹的事,怎么也不能牵连家里。
她笑了笑:“只要能进去,李大人便有法子?”
李谨被刹那间的明艳晃了眼,不自在地错开眼点点头,只要能进得大堂确认一些事情,他就能把想知道的诈出来。
“我可不会骗人,再说何必这么麻烦?”谢芜悠直接大大咧咧走过去,在那龟公眼前打了个响指,便光明正大地进了南叶楼造价不菲的大门。
咚——是蒲扇掉落的声音,李谨看向龟公的双眼,是一片空泛的茫然。
谢芜悠在楼内笑得云淡风轻:“还不快进来。”背在身后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控制生人,乃是违禁之举,加之她现在巫力不足,做起来是十分吃力的。
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要的不仅是不露与谢家有关的破绽,还有在李谨心里一点一滴积累而起的对她的忌惮。
而这种忌惮,在关键时刻,或能起到重要作用。
如她所愿,李谨心里一沉,一个能惑人神志的人,若心存恶念,那么——
她将无往不利!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齐走进了南叶楼,本以为能看见与大门如出一辙的富丽,即使几日前被砸,也该有粉饰太平的整洁。
但令人惊讶的是,哪怕距砸楼已经过去了几天,南叶楼的大堂里依然是一副狼藉场面,残缺的桌椅七倒八歪地散落在地上,廊柱与屏风上可见刀剑留下的划痕,布幔上还隐隐有干涸的血迹。
怪,哪里都怪,若是无人掌事,为何还有龟公守门?
但若有人,那么一个风月场所,为何要放弃每日的巨额进帐而不做半点修缮?
“这唱的是《空城计》吗?有意思。”李谨找到一处作画的桌子,施施然坐下,提起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
谢芜悠看着四周的惨状,目光在触及一把断琴时猝然一凝,“行事如此凶悍粗鲁,倒像是劫匪所为,但若是因为这个,也应该有官府的封条。”
李谨幽幽道,“即使不贴封条也不会这么消停,更不会让龟公看门,星会第一花楼被砸成这样,官府却毫无动作,你说是为什么?”
谢芜悠欲盖弥彰,“哦,那难不成真是谢三小姐带人砸的?她家父亲是不是做大官的?所以把事情压住了。”
李谨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似是在想她为何如此蠢笨,“不是,谢三娘再厉害不过是个闺阁小姐,手下不过几个丫鬟婆子,如何能在鱼龙混杂的花楼为非作歹?”
谢芜悠重重点头,虚心求教道:“那是谁?”
“一个仰慕凤安娘子,拥趸众多,背景强势,且……着急逃婚的人。”
谢芜悠默不作声,如果不是所见所闻都如此真实,酥酥麻麻,拨动她心里的弦,甚至酸胀地刻骨铭心,她也会怀疑是那个人——
孟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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