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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大概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吧。”

“十三岁。”

比想象中的要早很多。

“也有可能是十二岁,我对于我的年纪记不太清楚。”

因为每一天单单只是要活下去就要竭尽全力了,所谓的光阴如梭就是这么回事吧。

“总而言之,十三岁,我某次下去的时候,那个水波开始动了。”

水波开始动了

“那个时候的妈妈大概有一个水桶倒在地上这么大吧伴随着我的声音,水波开始震动,然后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形。”

“人形?”

“嗯,看得出来是以我为模板的,但只是劣质的模仿。”

劣质的模仿。

虽然这么说,少女脸上的表情却绝对不是厌恶。

恰恰相反,总觉得她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太像是人,比如说手,只是连在一起的青蛙蹼。嘴唇又做成了菱形的形状”

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那个时候母亲的缺点。

但是如果真的一无是处全部都是缺点的话,为什么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你能够记到现在呢?

“但是唯独那双眼睛。”少女说。

“其他的地方明明都是黑色的,像是淤泥一样的漆黑,像是黑夜一样的漆黑。唯独那双眼睛”

“就像是我的复刻版一样,里面倒映着我。”

“”

“那个时候我就差不多知道了,虽然老师一直都坚信妈妈是没有情感的怪物,是我的培养皿,是用剩下的胎盘,不过妈妈应该对我有什么感觉才对。”

“她不是怪物不只是怪物。”少女很坚定的说。

那是妈妈啊。

“在那之后我稍微有一点害怕,不过家里面还是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也只能日复一日的下去。”

“只要我一下去,妈妈就会凝聚出那个影子,然后注视着我。”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我一开始觉得这个有什么情感所在,什么母爱的奇迹啊,之类的书我看了不少。”

但是后来就越来越不确定了。

“她一次也没有叫过我女儿。那个模仿我做出来的人形,也一次都没有对我伸出过手。”

“然后”

她的表情逐渐阴郁下来。

“然后你知道有成年礼这种事吗?希腊那边的成年礼。”

英雄的话应该会有吧

在那上面可能会狩猎魔兽之类的。

顾优回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资料,不确定的点点头。

“嗯,知道就可以了。”

“十六岁的生日也就是五天前。”

所有人心中都隐隐有了预感。

那正是红月世界中女神预言世界末日的时候。

“老师说我长大了,可以出师了,能够成为英雄了。”

“所以为我举行了宴会。”

“宴会。”

“然后在宴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阳光下的妈妈。”

不是吧。

如果之前一直都无视她,并且只要出来三小时就会世界末日,那么为什么在成年礼的宴会上面要把她带过来?

应该不是出于什么希望母女团聚的原因吧

而且这一次她脱离了牢笼,那个老师准备做些什么措施来防止妈妈毁灭世界?

英雄的成年礼

不是吧,就算有着一半的神明血统,她也才十六岁啊?

真的让她做了那种事吗?

“真的是第一次看见。之前把她关在地下室的笼子是有理由的。”

那个笼子虽然在我看来一折就断,但是在老师的魔法加持下能够很好的关住妈妈。

等到妈妈出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别人的恶意啊,随便什么负面情感都被吸进去,妈妈越长越大,越长越大。”

“”

顾优的心里面有一个猜测。

为什么这种时候要把妈妈给带出来,为什么之前少女会询问杀死妈妈的方法。

他的心里面有了一种猜测。

这猜测非常的明显,上面只隔着一层雾气,只要把雾气拂去就能够看到本体。

但是正因如此,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老师指着妈妈对我说。”

而少女带着那种若有若无,有点像是嘲讽,又有点悲伤的微笑。

证实了他的猜测。

“她是我要狩猎的祭品。”

不是吧

见鬼了。

弹幕也惊讶的几乎说不出来话了。

就算要说些什么,也只能是这样子的语气词。

神明的价值观与人类经常相悖。

但是怎么样也想不到,这种事情会真正的发生在面前。

这甚至都不是什么反派的剧本。

少女的老师对她抱有着无限的期望,也是希望她能够狩猎一个足够格的怪物,作为自己成年礼的祭品。

这都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对于她来说。

在地下室里面和黑色液体独处的时候,在叫它妈妈的那些日子里面,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顾优只要稍微幻想一下,就有点想哭。

而此时少女已经在他面前站住了。

之前一边说着,她一边往上面走,脚步声有的时候甚至会把说话的声音给压下去。

而每一条路都会有终点。

她已经到达圣山的顶端。

准确来说,是已经到达了允许人类攀登的顶端。

在她的前面简直就好像是徒步攀登火山一样,下方只是一片光之海洋。

顾优伸出手。

他的手能够感觉到,让他知道这个东西很热,知道这个东西的温度很高。

知道正常情况下,不要说是自己的身体了,就算来一个钢铁也会毫无阻碍的被融化。

但是他还不敢说出来那是什么。

言语是有魔力的。

所有的东西都是在说出之后才变成现实。

少女看着他。

“那是太阳。”她说

太阳

一个可以接受,又完全无法被理解的回答。

他们知道这里是日神阿波罗的所在地,也知道阿波罗的权能是掌控太阳。

但是怎么样都没有想到,那个全人类都依附着它存在的恒星,会这么温顺的附在那下面。

少女拉着他。

顾优不再在她的身后,他一点一点的走上去。

明明只有几步的样子,他却好像爬了有好几分钟。

在这里的视觉是非常不靠谱的,能够依靠的只有感觉还有神明的指引才对。

他和少女肩并肩的站着。

法厄同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就和之前的所有时候一样,她带着他跳下去。

两人坠入了太阳。

她和他的身下是光所构建成的海洋。

顾优之前上课时学到的那些匮乏的知识,告诉他,太阳的表面,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核裂变和聚变。

声音在他的耳边像是放烟花一样,噼噼啪啪的响着。

他凝视着之前自己掉下来的那个洞口,它正在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但余光也能够瞥到旁边一刻不停的绽放的烟花。

这一定是全世界最恐怖的烟花了吧。

她和他手牵着手往下坠落。

青少年的重量怎么样也有三四十公斤,但在这里她们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

热浪把她们推来推去。

她好像很开心的微笑了。

“这样子的道路未曾有任何的凡人踏足过。”

她的声音很大。

为了让他听到,她必须得让自己的声音穿过其他所有的声音才行。

“你感觉开心吗?”

顾优只是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任何一个人过来这里都会融化的。

不,在碰触到这里之前,他就会变成一个发亮的小点。

顾优能够在这里下落,并不是因为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功绩。

他的相机也无法保护他。

只是因为少女依旧拉着他的手而已。

因此,即便觉得恐怖。

即便知道这是自己没有资格踏足的道路。

与之相对的。

“我觉得光荣。”

“你继续说下去吧。”

顾优也很大声的说着。

如果现在是在普通的场所里面,他用这么大的音量说话,所有人一定都会同一时刻朝他看过来。

但是这个时候,他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声音传达给少女而已。

少女的眼睛继续看着他。

在这光芒的缭绕下,之前的那些惆怅,不管是妈妈还是老师,好像都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被燃烧掉了。

不,并不是燃烧掉。

那些东西一定都像冶炼金属一样,进入少女,变成了她的一部分。

“说一下你是如何作为英雄出生的你的老师又是如何教导你的?”

“你不是英雄吗?把我当成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对我夸耀一下你的经历吧!”

少女微笑起来。

两个人继续向下坠落着。

不知道太阳的直径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要坠落多久。

但这一定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旅程。

“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给你听的。”

“但是你要知道,陌生人才不会有这个待遇你是我的朋友啊。”

好孩子!

系统一点都不愿意听我讲设定你真是最棒的读者了!

“我之前也有和你说过,我只是我背负的这个名字吧,你有没有好奇过呢?”

“为什么以前神话里面出现过的事情又重新上演,而且跟神话里面的版本不太一样?”

“好奇过的。”

顾优很坦率的大幅度点头。

“怎么说呢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命运?”少女问

“我不太信,总感觉会发生的事情只是会发生的事情而已不过希腊神话里面有命运三女神吧。”

“命运三女神算是吧,但是也许”

“之前的红月事件,你们是怎么猜测那位女神的身份的?”少女问他。

“红月,你也看到了吗?哦。”

他突然想起来,少女的生日刚刚好就是事件发生的那一天。

如果当时女神是预言到了法厄同即将给世界造成的灾害那么就说得通了。

但是现在她说命运?

“有些人猜她是女神赫卡忒,也有人觉得她是尼克斯。”顾优说。

“你怎么想呢?”她问。

“我觉得她两个都不是。”他说。

“不过古希腊诗人在塑造的时候,也许从中汲取了灵感。”他说。

她微笑了一下。

“半对半不对吧。”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位确实存在的伟大女神,而整个希腊神话起码当时所发生的被记载的那些。”

“都是在她的操控之下发生的。”

“”

都是在她的操控之下发生的。

这还真的是命运啊。

“作者如何书写,主角就会如何去行动,根本就没有反抗作者的可能性。”

她这么说,有点悲伤的笑了。

“但是,虽然不能够反抗作者,祂们却会做出一些让作者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作者可以直接的写主角的恋人死去了,但就算是为了逻辑,之后也得描写主角的悲伤,和他为了复活恋人,或者为了报仇而进行的接下来的行为才对。”

“那都是被允许的。”

法厄同说。

“在希腊神话里面记载的我准确来说是在希腊神话里面记载的法厄同,已经死去了对吧?”

“对并且那上面还记载阿波罗非常悲伤。”顾优说。

实际上这个不是完全的版本,在很多的神话里面法厄同的父亲都不是阿波罗。

但是如果依照变形计里面的版本的话,那就的确是如此。

“对。爸爸悲伤得甚至不愿意去履行让太阳升起的职责,之后被宙斯威胁了才做的。”

“那并不只是无望的悲伤,他还试图去做点什么。”

“去做点什么?”

“你知道冥河吧。”法厄同说。

“嗯”

“大家用来发誓的地方,源远流长,并且能够赋予人刀枪不入的功能因为已经死去一遍的人是不会再死去一次的。”

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于是他点了点头。

“父亲截取了冥河的支流。”她很平静的说。

“!”

即便已经相当见多识广,顾优还是愣了一下。

冥河支流

牛逼啊。

在神话里面怎么记载的先不说,起码在现实中看到的,绝对比之前的危险性要上升三个度。

众神都不敢随便招惹

而阿波罗截取了冥河,就算是支流

不过那样子的话她不会说自己是中国那边的到现在为止,出现的任何元素都跟中国毫无关系啊。

阿波罗一定还做了什么才对

“你看起来非常惊讶对,爸爸做出了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冥河还没有现在这么的恐怖让它变成这样子的是爸爸接下来做的事情。”

???

竟然是人为的吗???

不是吧?

“我已经死去一次了,除非神明允许,否则我不可能再复生了。”

“但是我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又让神明不可能允许我复活。”

她有些苦恼的微笑了。

“除了有着冥界属性的冥河之外,父亲还需要时间还有不死相关的东西。”

“最好还有魔兽的身体强度,并且有太阳属性。”

“这种东西东方那边不是就有一个吗?”

“你的意思是说。”

“东方那边的烛龙啊。”法厄同说。

烛龙

中国古代相当高位的神兽。

什么神兽在很多记载里面不都直接说祂是神。人家跟时间有关的!

在很多的说法里面,烛龙几乎等同于太阳。

并且也有睁眼就是白天,闭眼就是黑夜的说法这和西方神话里面的阿波罗驾车让太阳升上天空很相似啊!

“爸爸杀死了它。”

“至少也是杀过了它一次。”

“然后祂把烛龙和冥河的支流混杂在了一起,制作出了一个母胎。”

制作出了一个母胎

之前普罗米修斯是不是说过法厄同。的母体很污秽?

上面的白痴??有烛龙的血脉怎么可能污秽!

那你看看现在的冥河是什么样子咯。

你觉得那玩意跟光明有一点关系吗???

“那种事做得到吗?”

顾优愣愣的问。

“当然做不到啊。”法厄同微笑。

“太阳是怎么样高贵的属性,烛龙又是怎么样的血脉?本来就不可能跟冥河混杂在一起。”

“如果不是火焰被熄灭,就只能是火焰烤干水分。”

“由此为止。”她说。

“那就只能制造出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干净的东西。”

顾优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他觉得自己除了重复她所说过的话语就什么都不会了。

“对啊,我说过的吧,妈妈能够吸收别人的负面情绪。”

“”

“人类真的很有趣,虽然你们是这么的弱小,但是你们的情感却是很棒的燃料。”

“运用你们的负面情感,日复一日的熔炼,就能够把截然不同的两者熔炼在一起。”

“通过烛龙操控时间的能力,把我从过去带回来,烛龙的日神信仰刚好能够让爸爸寄托自己的血脉。”

“冥河用来让我的灵魂漂流,而在此之间,让我诞生所需要的所有能源。”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都来自于你们的怨恨污秽。”

“”

顾优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少女在他的面前如此剖析着自己,究竟需要多少的勇气呢?

“对于火焰的恐惧,对于干旱的恐惧,饿死烧死渴死大面积烧伤这些情感塑造出了我。”

“非常奇怪的,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成为一名英雄呢。”

她有些苦恼的笑着。

有什么东西从顾优的眼睛里面跑出来,跑到了他的脸颊上,然后迅速被太阳的热度蒸干了。

“那么你的老师是”

“有资格教导神明之子,全希腊的老师不也就那一位吗?”

“半人半马的贤者喀戎啊。”

法厄同非常冷静的说。

“他也已经死去了一次不过如果能把我给复活,那么把化作星星的老师重新变成在地上行走的活物,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你们应该或多或少地观测到射手座那边的某颗行星,黯淡了一瞬间才对。”

真的是能够办到的事情吗?

感觉做到这种程度,与其说是阿波罗有多强不如说是他对自己孩子的爱有多深吧。

难怪法厄同看上去一点都不想谈恋爱,我要是有一个这么爱我的爹,我也不想谈啊!

实际上杜松子怎么知道科学家有没有观测到。

观测不到就推给天文台的科学仪器不管用,或者说科学家眼瞎。

更何况世界融合之后,好多科学仪器都不管用了。

他们也查不到什么资料啊。

对于自己的话语会给科学界造成什么样的动荡,杜松子完全没有兴趣。

她只是继续说下去。

“我一出生就以英雄为目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爸爸也只是希望我能够变成一个强大的,能够保护自己的英雄而已。”

“老师就是以这个为目的教导着我的。”

说到最后,她的神色有一点阴郁。

“最后在死之前。老师不知道是诅咒还是祝福呢他对我说出了我的身世。”

“”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每一次老师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神色究竟代表什么。”

“他在怜悯我。”

“”

那不是顾优有资格评价的人生。

少女其实很少提及到自己的老师,但毕竟是从小到大教育自己的人,并且最后还以那种方式死去了

她的心里面绝对不是没有一丝触动的。

他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时候在宴会上,老师说妈妈是你的祭品你究竟怎么做了?”

“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

死刑判决书终于下达。

少女无所畏惧的笑了出来。

“仿佛把之前所有为了成为英雄的痛苦都推翻。”她说。

从出生开始,在那个奇迹还不显现的年代里面,就要为了成为英雄而努力。

她说过自己从小到大没见过多少次太阳,并且真的一次都没有交到过朋友。

她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那是顾优完全无法想象的。

“仿佛要把之前所有为了成为英雄的痛苦都推翻,并且往上面吐口水一样。”

少女笑了。

“我逃跑了。”

她认真的说。

“什么。”

“逃跑。”

这是完全不能够跟少女的所作所为牵扯到一起的事情。

哪怕是面对普罗米修斯的时候,秃鹰冲下来,她都拼上自己的性命进行战斗了。

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

“当时妈妈一接触到阳光就凶暴起来,仆人们和自助餐点一样被她卷入口中,老师拼命的训斥着我”

她的眼睛放空了一瞬。

好像还在回忆着当时的景象。

“那些东西我都听不见了。”

“”

“我把后背暴露给我的敌人妈妈。拼命的。比风更快的逃跑了。”

老师一定想象不到他教给我的速度竟然是用在这种时候吧。

少女说着。

“我一直和你说的英雄,英雄,什么的,但是只要做出一次这种事情”

就再也算不上英雄了。

她的眼睛像是被熄灭的火焰一样,逐渐暗淡下来。

她下面的话语被顾优更大声地覆盖住。

“这种人我们就叫她英雄!”

“啊”

少女怔愣了一瞬。

这种时候不能够让她思考。

她们依旧在下坠,光芒依旧包裹着她们,远处依旧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

这种事情顾优都不在意了。

他像是害怕这场旅途突然结束一样,拼命的把自己的话语挤入她的脑海。

“你之前说过你不会去伤害弱者,杀死一个没有任何反击能力的女性,你才不会这么做!”

没有任何反击能力

对于她来说的确是的。

之前法厄同问西比尔如何杀死我的母亲,西比尔的说法是只要您去做

那个时候有人怀疑,这是因为法厄同有更强的力量

现在看来一切的原因都只是爱而已。

“如果要杀死自己的母亲才能够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那又叫什么英雄了!而且而且”

他深呼吸着。

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

那句话一蹦到脑子里面,他就觉得自己发疯了。

但他还是拼命的把那句话喊出来。

“如果你当时没有逃跑,我就不可能见到你了!”

“”

“没有见到你的话我肯定会死在这里的!杜理杜理也一定很感谢你去救她,而且你不来的话,西比尔又要在冥府里面待多久,她一直做一个沙子真的好吗?”

“就连普罗米修斯,你也给了他光荣的死,不管对于别人是什么样的,你就是我们的英雄啊!”

“”

他的话语是击打在水面的小石子。

而仿佛是被那个小石子激起的涟漪,少女的嘴角浮现出了笑容。

这笑容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然后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毫无抑制的畅快的笑声。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法厄同最后说。

她的神色里面不再有阴霾。

妈妈。老师。那些死去的仆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记忆里面还存在着。

但是现在,她准备带着他们一起往前走了。

此时两人已经下坠到了最底部。

虽然说很疑心这个时间会不会太刚刚好了一点,但也许时间本来就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在旅程中到底得到了什么。

在太阳的最中心,已经连记忆都要融化在一起。

牵在一起的手都感觉不出来谁是谁的了。

他的眼里所见只有目前的少女。

顾优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继续下坠。

他踩到了绿色的草地。

他感觉到了凉风的吹拂。

睁开双眼。她和他站在山巅。

面前有一个白色的,仿佛是用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构成的神殿。

那是阿波罗所在之处。

“我要进去了。“她说。

她的眼睛颜色依旧很奇异,每次眨眼,最深处的色彩都就会像颜料一样浮到虹膜的表面。

“我身上寄托着很多人的愿望,西比尔要解脱,杜里要一个全新的世界。而我”

她有些羞涩的笑了。

那不是英雄,也不是神裔。

就是一个比他还小一点的,女孩子的笑容。

“出生十六年,我还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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