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忙着开会没法接，另一种则是跟他吵架后故意不接。
今天的情况，他偏向后一种。
不由烦躁。
早上气氛不错，他以为先前的不快已经过去了。
结果他又开始发疯。
骂了吼了，床也上了，为什么莫名其妙又来这一套？
沈司意是个很成功的商人，不该不知轻重。
两年多，还是这样。
乔珩开始怀疑他是怎么跟沈司意走到今天的。
闹起来也不是没想过断绝关系，可每次上完床，一切照旧。
乔珩反思，是不是每次吵架都这样轻轻揭过，给了沈司意他其实很喜欢吵架闹脾气的错觉。
还是故意闹给他看，好吸引他的注意？
有好几次他发现，前一秒还怒气冲天的指着他鼻子骂，后一秒就偷眼瞧他，他看过去，又是一脸冷漠。
乔珩好笑，该不会指望他哄他吧。
这可真是太逗了。
他有必要吗？
门被敲响，他的秘书陈炎抱着一摞新文件进来。
乔珩从越滑越深的思维中醒神，投入千头万绪的工作中。
他没把沈司意的“赌气”放在心上。
晚上回去得知沈司意一直没回去，怔愣之余，整个有点火大。
孙姨觑着他的面色，小声征询意见：“沈先生会不会有事，少爷……”
“不用管他。”乔珩扯松领带，修长的手指骨节毕现，“吃饭吧。”
入夜。
忙了一天，乔珩入睡很快，到半夜，床头柜急促的震动起来。
他没开灯，摸索半天才拿到手机。
第一轮响铃偃旗息鼓，手机静止下来。
他睡得沉，忽然被惊醒，脑袋还有些迷糊，只眯着双眼看。
亮光中的未接来电映在他瞳孔里，清晰昭示着沈司意半夜打电话给他的事实。
这个时候，手机再次响起。
他顺理成章的接了。
手机那头传来沉重的呼吸，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却没人说话。
乔珩：“喂？”
没人应。
耐心等了一会儿，呼吸越来越重，可就是不开口。
乔珩皱眉：“沈司意，你要干什……”
“乔珩。”
终于有了回应，的确是沈司意的声音，可喑哑的吓人，似乎还混杂着哭腔。
乔珩彻底清醒，爬坐起身开灯，又问：“沈司意，你在哪？”
“乔，乔珩。”
“是我。”
“乔珩，你来看看我，我好……想你。”
“你到底在哪？”
那边却像听不见似的，自顾自喊乔珩的名字，乔珩几次打断，他都置之不理。
就在乔珩要吼起来的前一秒，通话忽然中断。
再打，又恢复无人接听状态。
乔珩坐在床头，眉心耸起高高的一块。
这么久以来，他从没见沈司意哭过。
他活的奋发肆意，不退缩、不迷茫，想要的东西，拼了命也要拿到。
就连他们现在的这段关系，也是他当年强求来的。
只有他不想，没有他不敢。
会让他哭的事情，是什么呢？
脑袋的齿轮咔擦咔擦，忽然卡在了正确的点上。
他回拨沈司意的号码，和白天一样，通了，但没人接。
这次他没有犹豫，立刻翻出其他号码。
睦家是N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沈司意的母亲两年多前生病后长期在此治疗，几乎算是沈司意的第二个家。
接到护士电话后他赶来，单膝跪在床前。
早就说不出话的母亲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视线聚焦到儿子脸上，嘴唇开开合合，无声的诉说。
沈司意握着母亲的手，低声说道：“我会好好的，您别担心。”
母亲慢慢闭了眼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两年里他妈的情况时好时坏，沈司意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这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什么冷静，什么理智，什么不要哭，不能让那边的女人看笑话，统统变成虚无的狗屎。
光明谢幕，黑暗带着沉甸甸的力道降临，瞬间将人掩埋。
断绝五感，切断知觉。
沈司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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