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时屿翻菜单。
他应该看到价格了吧情绪好像没什么变化?
“没、没有。”
“那就按推荐菜点了?”
“嗯嗯。”
陆时屿点了推荐的套餐搭配又点了两杯葡萄酒。
阮梨撑着下巴看他行云流水地点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又说不上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观景绝佳,可以俯瞰到整个罗马城。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整座罗马城沉浸在浓稠的夜色中,灯火闪烁,无数的光点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一路蔓延到远方。
屋中放着悠扬的钢琴曲,一派安静祥和。
没一会儿,开胃酒和前菜上来了。
餐厅的摆盘精致讲究,食物色味俱佳。
西餐厅上菜不快,但有说有笑,阮梨也不觉得等菜的时间很无聊,况且陆时屿点的食物很合她的口味。
餐后甜点,餐厅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块生日蛋糕和花束送给她。
阮梨觉得这个生日无憾了。
和陆时屿出来,阮梨抱着餐厅送的那束红玫瑰,小声道谢:“谢谢学长。”
陆时屿散漫地走在她身边,微微侧头,笑道:“谢什么?”
“我今天过得特别开心。”
阮梨把小脑袋埋在花束中。
大概是因着刚刚喝了些酒的缘故,阮梨脸上氤氲着一抹淡淡的绯红色,映着红玫瑰花束,美艳醉人。
这是她第一次离家过生日,说不想家,是假的。
本来以为会普普通通地度过今天,她却没想到昨天那把国王游戏,阴差阳错地让陆时屿陪她过生日。
虽然陆时屿一路总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是不管她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会尽量配合。
而且阮梨知道,很多小细节上,他都会默默记住她的喜好,会在意她的感受。
就像梁佳佳说的那样,他虽然看上去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不在乎,却是个细腻温柔的人。
可能他对自己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但他确实把自己当做了朋友。
“嗯,开心就好。”陆时屿弯起唇角。
阮梨侧头,朝陆时屿咧嘴笑了起来:“等学长过生日的时候,我也陪你一起过。”
“我?”陆时屿一愣,自嘲般地笑了下,“我不过生日。”
“哎?为什么不过?”
“家里没有过生日的习惯。”陆时屿淡淡回道。
似乎是触及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他拧起眉。
阮梨哑然,将满肚子的疑惑咽了回去:“对不起”
看她满脸愧疚,陆时屿轻笑。
本身就不是什么他在意的事情,况且今天是小丫头生日,没必要让她有自责的情绪。
“没什么,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生日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平淡,可阮梨能听出背后那抹落寞。
他家情况阮梨了解得不多,但肯定不是什么美满幸福的回忆。
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阮梨仰头望他,眼神认真而坚定:“可是我记得你生日呀,今年我陪你过。”
陆时屿微微怔愣,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阮梨的脑袋。
“啊我的发型全乱了!”
阮梨愣了两秒,气鼓鼓地瞪他。
这话适得其反。像是故意般,陆时屿又伸手揉了两下。
“啊啊啊,陆时屿!我讨厌你!”
阮梨捂着脑袋,用花束捶他。
“好了好了,不碰了。”
阮梨“哼”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今天本小姐高兴,勉为其难让你碰我的发型。”
陆时屿忍着笑,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一路回到酒店。
酒店附近的街道喧闹,有好几家酒吧。
阮梨紧紧跟在陆时屿身边,快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忽地,有人撞了她一下。
阮梨踉跄地退后几步,站稳后,她以为对方会道歉,正准备说声“没关系”,却被对方扣住了肩膀。
那男人原本骂骂咧咧的,可看到阮梨漂亮的脸蛋,一瞬间改了主意。
这样的动作是十分不礼貌的。
阮梨抬眸,看到眼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一脸醉意,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口流利的英语此时也混着醉意,含混不清:“这位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嘛?”
阮梨冷了脸,试图扯回自己的胳膊:“请您松手。”
男人加重力道,借着酒劲儿,笑容显得格外猥琐:“你可真漂亮。”
“谢谢,请您松手。”阮梨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不仅没松手,还拉着她往旁边的酒吧走。
阮梨力道不及他,慌乱之中,喊前面的陆时屿。
陆时屿并没有注意到阮梨被人撞到,落了那么远。
听到阮梨喊他,他才发现阮梨被一个外国男人强硬地往旁边的酒吧拖。
男人笑嘻嘻地和阮梨说着荤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桎梏住:“放开她。”
男人回头,看到一个比自己高了半头的亚洲年轻男人正冷漠地注视自己。
他啐了一口,骂了句脏话。
“放开她,不然我报警了。”
陆时屿嗓音淡漠,带着天然的压迫感。
听他要报警,男人有些怂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陆时屿微一用力,男人疼得松了手。陆时屿眼疾手快,将阮梨拉了过去。
阮梨重心不稳,笔直地摔进他的怀里。
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和玫瑰花香混在一起,阮梨莫名觉得安心,紧紧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陆时屿不甚在意,扬了扬唇角,问那男人:“你看不出来我们什么关系吗?”
男人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大概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他力量不如陆时屿,再加上陆时屿说要报警,男人没再纠缠,骂骂咧咧地爆了句粗口,一个人跑走了。
阮梨把脑袋埋在陆时屿怀里,吓得不敢松手。
陆时屿揽着她肩,见男人走远,才放心地松开她:“走了。”
阮梨拽着他胸前的衬衫,舒了口气。
松开他,阮梨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他:“我们什么关系啊?”
陆时屿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被男人弄脏的衣袖。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阮梨还较真了。
他想了想,挑眉道:“同胞关系。”
阮梨就知道得不到什么靠谱答案。
从他怀里离开,她伸手整理乱掉的发型。
“行叭,谢谢同胞兄弟。”
陆时屿有些无奈。明明经历了刚刚那么可怕的事情,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以后还乱和外国人搭讪么?”
阮梨来意大利的这几天,被不少意大利小哥搭讪过。
意大利的男人有个特点,长得帅,还会撩。
但是他们的撩有礼貌知分寸,不会让人觉得厌恶,阮梨有时也喜欢和他们打趣几句。
早上在西班牙广场的时候,她也被不少人搭讪过。
当时陆时屿特别不耐烦地把她拽走,她不仅没走,还笑眯眯地逗问陆时屿是不是吃醋了。
可经历了刚刚那恐怖的一幕,如果不是陆时屿在,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阮梨瞬间哭丧脸:“不了,再也不了。”
陆时屿叹了口气。
“把胳膊伸过来。”
“?”
阮梨眨眨眼,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左胳膊。
陆时屿握住她伸过来的胳膊:“跟紧点,别再走丢了。”
见他牵着自己,阮梨两眼一弯,重重点了点头。
夜晚的罗马城,热闹而繁华。
夜风湿凉,吹散玫瑰的花香,飘扬在整条街道。
雕刻复古的路灯投下昏暗的光,将时间和影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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