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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瞿离开衣帽间后,梁枝躺在沙发上失神片刻。

空气里还弥散着暧昧的味道,她鼻尖忽地一酸。

他总是这样,明明亲密的事情做尽,却连一点温存的机会也不愿意留给她。

也从来只管自己的感受,未曾考虑过她的意愿。

重新换好衣服,梁枝仔仔细细用遮瑕把刚才秦瞿留在她颈侧的吻痕遮去。

化完妆,她注意到了梳妆台上放着一个未拆的包裹。

寄件人那一栏,歪歪扭扭地写着“王娣”两个字。

是她母亲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哪天拿回来的,最近她忙得晕头转向,一直没空拆开看。

打开包裹,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条围巾。

王娣性子木讷不爱说话,没读过书也认不全字,在梁枝来到江城后,仍固执地选择留在乡下,除非逢年过节,平日母女二人鲜少有联系。

知道梁枝体寒,她于是每年深秋,都会雷打不动地寄给她一条自己亲手织的围巾,款式各不相同。

今年的围巾很软很薄,与她一身驼色穿搭色系相近。

梁枝抚了抚自己脖子上抹了遮瑕的部分,低头将围巾围了上去。

——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过了啊。

梁枝下楼时,秦瞿已经坐在了餐桌前,身旁坐着另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同梁枝年龄相仿,举手投足都带有一种养尊处优的娇俏。

见她走下来,女孩儿眉头皱了皱,扫兴地撇了下嘴。

梁枝假意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神态自如地与她打了个招呼。

女孩儿叫付羽然,是秦瞿远房几乎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但由于读的同一所大学,所以和秦瞿关系一直不错。

自梁枝和秦瞿结婚后,她便对梁枝一直抱有不满,每次见面就跟夹了□□似的。

至于原因——

付羽然轻蔑地打量了一番梁枝的穿着,视线落回她的围巾上。

梁枝在坐下时,忽听她阴阳怪气开口:“你这围巾款式怎么那么土?到底会不会搭衣服啊,丢人。”

末了,忍不住继续嘟囔:“从农村来的就是土气,如果是应晗姐,绝对不会这么搭配……”

梁枝拿筷子的手一顿,低头不语。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到了她的心,她只觉一阵莫名的酸涩与委屈从心头涌上。

她当然知道应晗是谁。

从她与秦瞿正式认识的那天起,她就时不时能从他周围的兄弟口中了解到这个人。

当年的艺术学院院花,长相惊艳,家境殷实,是学校里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也是秦瞿一直以来唯一喜欢的人。

梁枝曾无数次见两人如神仙眷侣般出双入对,也知道当年秦瞿做出自己创业的决定,是为了与她在一起。

如果没有应晗的突然出国,最后两人应该会毫不意外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付羽然和应晗的关系好,对于梁枝,她一直抱有的敌意,也是出于此。

就连梁枝有时都会觉得,自己是趁虚而入,偷走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

她低着头发呆,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戳啊戳。

忽然另一双筷子夹了一只灌汤包,放在她的碗里。

“少说点,”秦瞿淡声对付羽然说,“吃饭。”

“哦。”付羽然不情不愿回了声。

梁枝心思不在这上面,夹起灌汤包直接咬了一口,迸溅的汤汁洒进嘴里,烫得她舌头发麻。

手一抖,灌汤包落回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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