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赤泽到王宫全是你一手安排的？”这声音低沉沙哑，甚至白挽和都觉得不像自己说出来的。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尝到欺骗的滋味。多少年了，只有小时候被兄长骗过一罐蜂蜜，而兄长白观也落了个被追着跑了半下午的下场，最终，那罐蜂蜜被打碎了。
可这一次，远远不是一罐蜂蜜那么简单。
公子上予轻抖衣袖，坦然地说：“也不是。我只是派人跟踪你到赤泽，后来你去海宫可就是海灵族的问题了。”
“那你分明还说，我到王宫来是你的一场交易！”
白挽和瞪大了双眼，叉着腰一副泼妇模样，葱指还指着公子上予的鼻尖。
那边的王妃快要疯掉了，这边公子上予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矮身搂住白挽和，鼻梁碰了碰她的下巴便轻启薄唇：“我答应海灵族把婵玉封印解开。”
那个瓷瓶里的血……
满屋子的蓝色荧光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合上双眼仿佛还能嗅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儿，那一天，婵玉封印解开了……
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那是谁的血？”
公子上予把她额前的发撩到耳后，在左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白挽和一动都不敢动，心想他若是一会儿再有什么动作，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他推开，先下为了探听到这些消息还是忍着点吧……
她咬紧下唇闭上双眼，听见他说：“是我的。”
古书上那一行字又在眼前浮现，解开婵玉需要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或者是……他的血？
“呼……”耳边一股气流飘过，原本张开的毛孔顿时缩了起来，公子上予一手扯开她的衣带，笑得甚是邪魅：“所以啊，我的王妃，你最好还是乖乖听孤王的话……”
说话之余，还轻轻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身下的锦被快要被扯烂了，白挽和咬紧牙关正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却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公子上予呵呵笑着站起来，看着她凌乱的衣衫依旧是一脸戏谑的表情。
“不要试图对孤王做什么，你的每一句话、你的行踪，包括你的人，都掌握在孤王手里。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
这种威胁的话她在海宫那里听得多了，可现下她最担心的是自己林家独女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万一这最后的一层秘密再被曝晒在阳光下，她还不如也死在那场劫难里，跟着一家老小一起下了黄泉。
重新系上被扯开的衣带，白挽和也从床榻上下来站到公子上予身边，她刚刚到上予的下颌处，说起话来却是底气十足。
“这样吧，我们也定个交易，我学会控制婵玉帮你压制海灵族那帮人，而我的人，你、你看着办吧。”
后面那半句，完全是心一横就说出来了。没有筹码了，她已经没有能够用来交易的东西了，事到如今，她不能放弃婵玉蕴藏的力量，干脆就把自己给卖了吧。
只是云渡……想到云渡，她只是觉得，她不配。
或许，永远没有站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那么一天了吧。
公子上予哑然失笑，打了个呵欠说：“就这么定了。”转手扔给她一本破烂的书籍，上书“上古神物之婵玉”七个大字。
难怪她们翻遍了整个藏书阁也只能找到一星半点关于婵玉的消息，原来他真的已经掌握了她大部分事情！
白挽和捧着那本书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只要能够控制婵玉，就不怕他们用生死相逼。事已至此，她也只有奋力一搏！
不知什么时候公子上予重新坐在那书案之前，对着折子写写画画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眉头深锁，淡淡地吩咐：“王妃，给孤王斟茶。”
“哦……好。”
葱指在泛黄书页之间来回翻动，大概浏览了一遍书中内容之后，白挽和这才恋恋不舍地把书籍放下，压着壶盖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淡绿色茶水缓缓流下来，如玉石一般温润的颜色。
白挽和忍不住喃喃自语：“温润如玉，却是情深不寿。”
“什么？”
公子上予一手扶额，低着头仍在批阅那一本本奏折。甚至白挽和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似乎说了什么，她双目无神地盯着那碧色茶水，胸腔被什么压抑地无法呼吸，半晌，才低声回了句：“没什么。”
偌大的听荷轩重新陷入了沉寂，只能听见翻阅书卷的声响，还有，窗外几声喑哑的虫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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