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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洛比先生轻轻地晃了晃头,我知道,这是他因自己让别人感到惊讶而高兴时的惯常动作。“我以前认识一些大夫。”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又指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的像干泥球。

“鳝鱼,”他郑重地说,“好很好净化血液,对肝脏好,除了润泽皮肤,还能保护视力。你买吧。”

我带着疑问走近一些去观察,发现它们是一种特别常见的鳝鱼干,它们卷成球状,上面自然会带一些土。尽管这些鳝鱼干很脏,但价格还算合理,为了让威洛比先生开心,我抓了两个放进臂弯上挎着的篮子。

刚进十二月,天气还算暖和,我们往杰拉德在特穆朗街的住所走去。冬日的阳光洒下来,街道上一片明亮。小商贩、乞丐、站街女、卖东西的姑娘,以及巴黎一些地方的穷人们都争相触及这稍纵即逝的温暖,纷纷活跃在街上。

但在北街和加纳巷的交叉路口,我看到一个不寻常的身影,他的个头很高,肩膀略倾斜,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圆帽。

“坎贝尔牧师!”我大声喊道。

坎贝尔牧师听到有人这么叫他,转过身来,认出了是我后,他摘掉帽子,向我鞠了一躬。

“马尔科姆夫人!”他说,“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坎贝尔的目光落在了威洛比先生身上,他眨了眨眼睛,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他对这位东方人不满的眼神上。

“呃……这位是威洛比先生,他是……我丈夫的助理。”我介绍道,“威洛比先生,这位是阿奇博尔德坎贝尔牧师。”

“这样啊。”坎贝尔牧师通常的样子都很朴实,但现在他看起来就像刚吃了带刺的铁丝网,并且觉得很难吃一样。

“我以为您已经从爱丁堡出发乘船去往西印度群岛了。”我希望转移他看威洛比的冷淡的眼神,确实奏效了。他的目光转到我身上,并且眼神也温暖了些。

“夫人,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他说,“我原本是那么打算的,但因为在法国还有些急事要处理,这周四才会从爱丁堡出发。”

“你妹妹还好吗?”我问道。坎贝尔牧师冷淡地瞥了一眼威洛比,向前走了一步来到我的另一侧,避开了威洛比先生的视线。

他低声说:“她有些好转了,谢谢您,您开的药水很管用,她现在平静多了,睡眠也很规律,我必须再次感谢您的悉心照料。”

“不必客气,”我说,“希望这次航行风平浪静,好让她保持健康的状态。”我们照例互相道了珍重便分开了。威洛比先生和我沿着北街往杰拉德家走去。

“牧师意味着最圣洁的人,真的吗?”片刻的沉默后,威洛比先生问道。他像其他东方人一样,在发字母“”的音时总有问题,这让他读“牧师eeren”时听起来特别有趣,但我理解了他的意思。

“真的。”我好奇地低头瞥了他一眼。他噘着嘴,嘴唇里里外外翻动着,嘴里嘟囔着什么,样子极为滑稽。

“没那么圣洁,那个牧师家伙。”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

威洛比先生瞪了我一眼,双眼明亮而机敏,说:“我见过他一次,在珍妮夫人那儿。那个牧师家伙没有大声说话,非常安静。”

“哦,真的?”我转身往回看,但牧师高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臭婊子。”威洛比先生继续说。

“嗯,我明白了。”我说,“其实,我想即使是苏格兰自由教会的牧师们,其肉身也总是脆弱的。”

那天晚餐时,我和大家提起见到坎贝尔牧师的事,但并没有讲威洛比先生所言的关于牧师偷腥的事。

“我本该问问他要去西印度群岛哪里的,”我说,“并不是说他很有才智,但有个熟人总是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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