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因墨之前是听说过女王遇袭一事。
本来,按照洛林·因墨和女王之间这种心照不宣的“合作者”的关系——他在女王的默许下暂且成为了福登堡州的实际掌权人,虽然没有承袭伯爵之位,但他最有力的竞争者,弟弟安德烈也没有承袭爵位——他是应该第一时间来看望女王陛下的。
探探虚实,也表表忠心。
但洛林·因墨心思活络得很,在不清楚女王陛下状况如何时,他才不愿意高调表现,去做不必要的表面工作。
于是,便观望了几日。
这一观望,等来了女王陛下接二连三的关于土地、奴隶的改革条令和设立所谓银行的指令,以及掌握多尔干州的莱特家族被剿灭的消息。
意外,可太让人意外了。
女王陛下醒过来后做了这么多事情,看似胆大妄为,但在洛林·因墨连夜的计算和考证之下,他发现,这些措施都是开始看上去还有些荒谬,但是,从长久看来,这些措施对蒂斯国,对每一个州,对平民、奴隶都是有好处的。
跟着这样的女王陛下,只能有更大的好处;若是违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莱特家族可是开国功勋,势力庞大,这不也被女王陛下毫不留情面地给直接铲除了?
他因墨家可没有莱特家族那样可以写入蒂斯国史册前页的光荣事迹,不过是擅长钻营,才得了伯爵的位置。
要是惹恼了女王陛下,怕不是分分钟被陛下给踏平。
所以,这次,一听闻女王陛下受了风寒,洛林·因墨便赶紧收拾了一大堆名贵的药材,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来。
还带上了妻子赫拉。
可心思百转千回的洛林·因墨,怎么也没想到,女王陛下变成了这幅模样。
皇位之上,缀满珍珠和宝石的皇冠被放在了小小的身穿着华贵裙子的女孩身边。
这个小女孩不过四五岁的样子,眉眼之间与蒂斯国无上尊贵的女王陛下可是十分相似。
洛林·因墨虽然听闻女王陛下变小了,但也没想到,女王陛下变得这么……小巧。
看来那场袭击十分不简单,要不是巴罗莎陛下有着被创世神赐福的贝文家族的血统,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赶紧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思绪和有些失态的样子,洛林恭恭敬敬地率领着自己的妻子和仆从,行了标准无比的礼,表达了对小女王陛下的尊崇,献上了自己带来的珍贵药材与福登堡州的州报告。
王座之上的小女王声音沙哑:“洛林卿费心了。洛林卿和夫人长途跋涉来到王都,可先去皇宫里的客房休息一下,晚上,本王会设宴招待你们。”
一旁的侍从们机敏非常,有人接过洛林·因墨带来的礼物和奏报,有人则迅速引着洛林离开议政大厅。
洛林道谢告退。
小女王面色苍白,偶尔还掩面咳嗽一两声,显然,仍在病中。
看来,他前几日得到的“女王重病在床”的消息还是有积分准确性。
不过,小女王的表现显然有着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即便在病中,仍举止有度。
看来,自己这趟是来对了。
只是,不知为何,洛林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褐色的小眼睛转了几圈,随着侍从退下时,洛林又暗暗观察了一下四周。
他发现了问题所在——他那出类拔萃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安德烈,居然不在此处。
一时,洛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洛林的身影消失在议事大厅的门后,巴罗莎直挺挺的脊背都放松了下来。
她偷偷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这有些硬的王座之上。
好险。
创世神那个狗东西在上,要知道她多克制才能在洛林·因墨面前保持正常。
昨天大半个下午,她都一直在被迫听女仆长妮娜和老忠臣菲利普的“爱的教育”。
以至于她现在的脑海中都只能萦绕着这么几句话:
“陛下,脸长得好的男人未必可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陛下,男人就像森林中的树,长得好的永远层出不穷,而您才是蒂斯国真正的主宰!您不能被男色所迷惑!”
“陛下,好看的男人就像鲜花——外表看上去再怎么赏心悦目,根上也都是肮脏的泥土!”
“陛下,请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男人长得好看就为他们作出让步,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
菲利普和妮娜明显把她当做了真四岁的小女孩,一句又一句地以“肺腑之言”对她洗脑。
显然,之前的女王给他们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们现在不得不竭尽全力去预防四岁的小女王“重蹈覆辙”。
虽然,但是!
这强度也太大了!
要不是她巴罗莎意志力足够强大,怕不是见到男性,尤其是心术不太正的洛林·因墨的第一时刻就该脱口而出:
哦,男人,龌龊而又肮脏!本王是不会为了你大开方便之门的!
——其实也不对。
毕竟洛林样貌一般……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清理走,巴罗莎清了清嗓子,对仍在屋子里的近臣们说:“这几日,便辛苦各位了。”
巴罗莎既然答应让安德烈休假,也相当于间接答应了阻止他们兄弟相见这一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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