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巨龙们发现了祂，将祂封印在地底。
因为祂无法被杀死。
祂自大陆生灵的欲望中来，
海中的一滴水怎么能消灭海洋？
祂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只有书中的只言片语记载祂的剪影。
然而一片雪花也能滚出山崩的雪球。
黑夜中的透明人诚心向祂祈愿，破解了巨龙们的魔法。
祂对着自己千年来的第一个祈愿者提出了代价：
混乱。
混乱是祂天性追求。
只要祂还自由。
“噢”瑟薇尔吸了一口气，“祂真的是一位神明？”
“我更愿意称祂为，一个邪灵。”守塔人如是回答，“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却有祂。”
“所以祂做了什么？”瑟薇尔用冰凉的双手搓了搓滚烫的脸颊，“祂劝导您的王参加了荣耀西征？因为混乱是祂想要的就算是人与龙之间的战争也一样。”
“祂还在吗？”
祂还在吗？
瑟薇尔发现自己好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龙骨秘教信奉的邪神，与蛊惑了红宝石七百年前国王的邪灵，具有高度相似的特征。
混乱是祂天性追求。
祂曾鼓动红宝石的国王参加荣耀西征，而现在，凋零的龙族绝不可能再对人类发动战争。
如果想要大陆的混乱，祂会怎样谋划呢？
“噢”瑟薇尔感到头疼。
邪灵会尝试掀起人类四国间的战争吗？
“可我能做什么？倡议打击非法传销吗？”瑟薇尔自嘲。她在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未踏足大陆不为人知的阴影面。
“我不知道。”守塔人翻动无字书，“我等了七百年，等一个人能来到塔顶我只想说出我知道的一切。”
“这就是命运。”
“孩子，你知道吗？无所不知的无字书只会告诉你，你应当知道的故事。”
“你的未来注定会与阴谋与危险纠缠。”
老人的眼睛里充满怜爱。
“我还有很多迷惑。”瑟薇尔恐慌而急切地说，“我仍然不明白西征巨龙为什么会导致您与您的王决裂？仅仅因为这是邪灵的提议？可从长远来看这的确有利于您的国家”
“还有，第一女皇曾经驱逐过祂吗？为什么她的传奇里从来没有提到过？黑夜中的透明人又是谁？他与第一女皇是什么关系？”
守塔人预言般的话拉响瑟薇尔心中的警报，她看着老人渐渐虚无的剪影，一口气问出了所有的疑惑。然而她没能等到答案。
守塔人轻轻抚摸着手中的无字书，最后的字迹在纸页间浮动又消失：
历史会说谎。
干枯的双手合上了羊皮纸的书卷，有火苗从手掌与封皮相贴的地方冒出。守塔人手中的书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挣扎滑动，而那双苍老的双手有力地捉住了它。
火舌从守塔人的掌心开始，吞噬无字书，也吞噬他本人。老人的双腿碎成一片一片光，灵魂的残影如被撕破的纸片，随风消散。
“我曾经用这本书俯视世界。”
“可无所不知，不代表无所不能。”
“知道得越多有时愈发无力。”
“知道得越多有时愈发不幸。”
耀眼的火光之下，修洛挡在震惊不已的瑟薇尔身前。
守塔人终于在七百年来第一次开口，可他能说出的话，只是梦呓般的遗言。
“我选择了沉默”
而这，是一个沉默者的结局。
跨越了七百年的执念，在一个阒静的夜晚，连带着不应存在于世间的智慧，被不熄的火焰吞没。
火光与浓烟唤醒了红宝石的王都。
铁桶似的整齐列阵的士兵围住了白塔。
火焰中的剪影与灰烬悄然前行，像一个幽灵走过岁月，再度踏入众人的视野。
白发的老人在夜空中，捧着手中颤动的书，在熊熊烈焰中消散。
“噢神啊。”还穿着睡衣的罗德翻在屋顶上，凝望着这一幕喃喃。
“噢我在做梦？我是看见守塔人了吗？他超脱而去了？”邻家的妮娜披着斗篷也翻上了屋顶，神情恍惚。
“不我好像看见伙计和瑟薇尔了”罗德嗫喏嘴唇，“妮娜你快检查一下你的糖豆有没有减少”
“炸了智慧之塔还近距离接触守塔人，这么了不起的事为什么不带上我”罗德悲愤仰天呐喊，看着两道小小的影子相互扶持，在风沙与灰烬中从高高的塔顶一跃而下。
瑟薇尔在无数道沉默视线的注视下与修洛一齐降落在地面。
“噢”她挤出一个微笑，“晚上好？”
作者有话要说：拯救世界的第一步：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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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