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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咬着唇,只能又端着银盆出去了。

看着她悻悻的背影,满川突然琢磨起来,明明这么简单就能摸清楚的情况,祁冥也一定知晓。也就是说,他知道昨夜是和月给黑猫施法作恶却也不罚人,就这么放任侍女争风吃醋。

这是什么道理?

继而满川又琢磨起这魔君和侍女之间是否存在特殊关系,却听祁冥轻言:“意欢宫旁边有间屋子,本君已经命人收拾了出来给你用。还有两名侍女伺候你起居。”

……这便是打算养着她,让她常住的意思。

猜得没错,昨晚他的反噬果然被一番云雨缓解了。满川又试探着说:“都怪我没用,昨夜早晕了,没能顾着魔君状况。敢问魔君的反噬,缓解到了什么程度?”

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妥,祁冥的面色分明又古怪了几分。过了一会儿,他才徐徐开口:“不是缓解……是彻底消除了。”

彻底消除?

敢情她真是他的解药,还具有超强药效。

不过还有个问题。“请问魔君这反噬可是一年一次,专在生辰日发作?”满川摸了摸自个儿秀巧的下巴,认真凝思。

不料祁冥给出的回答简直让人吐血:“一个月两次,专在望日和晦日的深夜。”

“……”

一个月两次?

满川立时呆若木鸡。

虽说她确是不介意云雨之事,但一个月两次也太难为人了,横竖那档子事做完会觉得腰酸背痛,还不如像从前上战场那样,直接砍上她两刀来得痛快。

愁闷地掐掐手指算了算,昨日月十五,确是望日。至于晦日,也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日。也就是说约莫再过半月,她又得跟祁冥翻云覆雨,当一回解药……

辛酸地挠挠头,满川没了言语。

倒是祁冥话多起来:“你还未曾告诉本君名字。”

“……”既瞒了身份,自然不能告知真名。一道灵光乍现,满川昂头答话,“满三竖。二三的三,横竖的竖。”理直气壮说出了个假名字。

这假名字的由来,也是十分有精髓。她既名川,而这川字又形似三竖……

当然,祁冥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满川只能在内心轻叹,也罢,但凡不知道她真名的人自然也都不会领略这假名的精髓了。

不过迷惑归迷惑,祁冥还是正儿八经回应了满川:“那以后本君唤你阿竖。”

阿竖。

也是奇怪,这乱取的名字被他一念,如细涓流过,还挺好听。“魔君随意。”满川笑了笑,眉眼弯弯。

祁冥又问:“为何独自倒在江边?”

看来是已经找游宣问过话了,眼下是要盘问她来历的架势。满川也不担心,反正这几万年,魔族和天界从未交战,魔族的人也不认识她。加上她现今又是条人鱼……

于是她开始了一通胡扯:“我是东海的人鱼一族,因为貌美被族长家的恶霸儿子相中了。他逼婚逼得厉害,自然,我又是有骨气的人鱼,这便逃出来了。孤零零的没得去处,晕倒也是常有的事。”

不施脂粉的面容皎洁如白玉。湿漉漉的桃花眼潋滟又妍媚。

美丽的帝姬振振有词,也不管眼前的魔君信是没信。

总之,满川深悉无论她说什么,反正祁冥也绝对不会完全信任她。

刻意忽视了祁冥晦涩难懂的眼神,满川不想被问,便主动发问:“对了,请问魔君,我可能在魔宫自由行走?”这便是开始讨要权利了。

没有犹豫,祁冥答:“禁地除外。”

果然,搁哪儿都有禁地。满川默默记下这重要的一点,再问:“那我能不能随意去找游宣?”片刻的停顿,她补充,“我在这儿也只认识他一个朋友,平常想去找他说说话。”

其实内心真实想法,这个说话,完全指的是打探消息。

谁知祁冥剑眉一挑:“族中右护法是个女人,本君明日让她来陪你说话,更为合适。”

“……”

换个他的护法来,还怎么打探消息?

聊天聊到这儿,满川彻底没了意思,索性拖着宽大的袍子摆了摆手:“魔君若是问完话了,我这便去旁边屋子梳洗了。”

“嗯。”祁冥应允。

满川再不多待,转身几步出了门,忽又驻足在外头的游廊上。

昨夜匆忙,她还未注意到意欢宫院内景象。现在一看,竟是一片死寂。

除了堆了几个假山外,不栽花不种树,漫随枯藤一股股爬满庭院,时而墙垣边还飞过几只黑色三足乌,极致的萧索荒凉。

一眼望下来,也只有院子中央一头大老虎有些明亮颜色。

不自觉地,满川向那老虎靠过去,因它正温顺地趴在地上,瞧着很好摸的样子。于是她有样学样也俯身轻揉了揉虎头。

同时察觉身后魔息移动,满川回头,看见祁冥慢步走了过来。

她便笑问:“魔君,它叫什么名字?”

祁冥无有表情,但语气温柔:“未曾取名。”

“那我来取一个!”

继续揉着虎头,又一道灵光乍现,满川红唇一勾,看向祁冥:“瞧它皮毛这么黄亮,就叫大黄如何?”

“……”

然后祁冥的面色就不仅仅是古怪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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