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看似随意,却又带着点若有所思。清桐愣了愣,随后点头:“是的。不过五华山的温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严暮安笑笑。
目光再次停留在这个小姑娘的脸上,他沉吟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旋即又改了主意。“等会儿要是阿月过来,你跟他说我来找过他,让他去我那儿见我。”说完,他简单同温清桐道了别,便招手让等候着的随从推他离开。
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澜园门外时,红鸯已端着盆清水重新走到清桐身边。
洗过手的她脸上已没了刚才的苍白和泪痕,乐观的人忘性大,她早已将关注转向了别处:“五华山温家是谁?”
“是一户从医的人家。”顺手接过红鸯手里的清水盆,清桐顺口答道。
“噢,跟咱们严家是一样的。”
“一样,也不太一样,温家是制毒和医毒的。”
“毒?听起来怪吓人的。”红鸯有些咋舌,继而皱了皱眉,往那扇血淋淋的窗户上瞪了一眼:“哎,你看那只傻鸟,这么冷的天一大早飞来作死,真是晦气又给人添麻烦。”
“它受伤了,也不是故意的。”
清桐一本正经的回答,让红鸯瞪着眼却忍俊不禁:“你这孩子……怎么像根木头似的。”
清桐不由也笑了笑:“我帮你。”
“行了行了,你的手碰不得水。”
话虽如此,对于温清桐的帮忙,红鸯并没推辞,两人做事毕竟快,不多久窗户便焕然一新。眼见快要收工,心情好了许多的红鸯,话便也开始又多了起来:“刚才安爷真是吓坏我了,已有两三年没见他发过病,没想到因为一只鸟儿差点要闹出事情。好在爷吉人天相……”
“安爷很怕鸟吗?”想起他当时那副模样,着实跟见了鬼似的,这让清桐有些费解。
死去的鸟儿样子固然可怖,却也不至于能把一个人吓得旧疾发作。
“倒也不是怕鸟,”边答,红鸯边犹豫了下,“你也瞧见那只鸟的腿了,当年安爷的腿出了事,跟这只鸟很像,所以那会儿安爷大约是触景生情了。”
“安爷的腿出了什么事?”
红鸯拿手对着太阳比划了一个高度:“那时候,安爷意外从这么高的山坡上摔了下来。山下好多碎石头,他一路从哪些碎石上滚过,发现他的时候两条腿都成血糊糊了。你说,是不是跟那只死鸟的样子很像。”
红鸯的述说虽然简单,却叫清桐听得微微一颤,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会儿安爷吃了不少苦头,因为腿里都是碎骨头渣子,让两条腿怎么也愈合不了,当时二爷又刚好出门采药还没回来,所以总算等到他回来时,安爷的伤都已烂进了骨头里,发烧发得迷迷糊糊,按当时那些郎中的说法,已经是弥留了。好在,二爷回来得还算及时,冒险用了新配的麻药方子把安爷麻倒,锯了他那两条腿,又放了不少血,生生儿地从阎王爷手里把安爷的命给拖了回来。所以,刚才安爷见了那只鸟的样子,必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原来如此……”
“不过,虽然安爷的这条命是二爷救的,但那件事对于他们兄弟俩,却是有点膈应的。”
“为什么?”
红鸯想了想正要接着说,但忽然感觉有人到来,她忙就住了口。
也亏得立即住了口,因为转过身,就看见来者是严二爷身旁如影子般存在的刘真。
他面色肃然,身旁跟着一个黑衣人,见到清桐和红鸯在窗前站着,对她俩比划了个进屋的手势。却在两人习以为常地往书房内走时,拦住了她们,随后往边上一道房门处指了指。
红鸯会意,便立即拉着还有些茫然的清桐转身进了那间屋,随即听见咔擦一声想,刘真竟把屋门给锁了起来。
对此红鸯并无太大反应,清桐却因昨晚的事而始终警觉着,此时被那锁门声一激,立刻慌乱起来。
匆匆走到窗户边,她试图想叫住还未走远的刘真问个明白,但这间屋的窗有些小,又可能不常有人使用,所以一时有些难开。又因有些心慌意乱,所以半晌只打开一道缝。看出清桐的不安,红鸯笑了笑,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别怕,应该是二爷有比较重要的病人要来,既然让我俩在这儿待着,不该看的那就别看,等着就好。”
说话间,哗啦一声响,窗外被罩上了一层油布。
屋内一下子暗沉下来,与此同时,由远至近,澜园大门处传来匆匆一阵颇为混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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