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捂着嘴笑，隐隐地觉得徐莉和这个刘亮之间好像有点其他的关系，她忽然想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徐莉经常都会收到玫瑰花，一开始是每天送一次，后来是一周送一次，公司里的所有人都认为徐莉在谈恋爱，但是徐莉坚决否认。
安娜不信，她私下里问徐莉：“莉莉，咱们俩可是最好的朋友，要是你连谈恋爱这种事都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就全当没你这个朋友。”
“哎呀，跟你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徐莉好像有点害羞了，这还是安娜第一次看到徐莉娇羞的模样。
“那这些玫瑰怎么说？”
“我向保证，我绝对没有谈恋爱，不过嘛……”徐莉坏笑，“不过最近倒真的是有人在追我。”
“是谁啊？”
“由于这个人比较特殊，所以我暂时不能说，不过我发誓，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告诉你，而且只告诉你一个人，这样你心里应该能平衡了吧。”
安娜现在再回想起这段对话时，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当她看到刘亮用讨好般的眼神看向徐莉，而徐莉则用脸上的不屑回应他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原来徐莉口中的那个追求她的人竟是刘亮，难怪刘亮会愿意自己掏腰包帮助她们公司，闹了半天是为了追徐莉啊。
刘亮现在是真的有些怕了这个小姑娘了，他也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还是说徐莉这个女孩本身就是这么跳跃。之前，他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会毫不留情地直接挂断，理由也很正当很忙。后来给她发微信，她很多时候干脆是不回复的，就算回复也会隔很久回一个“嗯”、“好”、“知道了”或“我很忙”。想要讨好她，给她送礼物，她不肯要，理由是奢侈品太俗，后来想了想又说，要是他能送给她999朵玫瑰，她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但是不能一次性送给她，必须慢慢来。他当时听了就很高兴，认为自己其实是有机会的，所以每天都订一大捧玫瑰给她送过去。可没送几天，她又说了，不能每天送，要隔一个礼拜一送，这样才显得有诚意。没办法，他只能隔一个礼拜一送。他其实心里明白她这是在故意折腾她，按照他往常的脾气，他早就翻脸了，可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后来想了想，可能他是真的太喜欢她了吧。
服务员开始上菜，等菜都上齐了之后，刘亮挥手让服务员出去。他站起身，分别给安娜和徐莉的杯子里倒上饮料。
刘亮举起高脚杯，说：“来，我敬二位美女一杯。”
安娜微笑着和刘亮碰了一下杯子，但徐莉却故意和空气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将饮料喝掉。
安娜因为已经猜到了这二位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她有什么可害怕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安总，徐经理，”刘亮清了清嗓子，“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们谈点正事。我们聚力资本非常看好漫画市场以及贵公司的发展潜力，希望能够与贵公司合作。我保证，我们聚力资本的投入金额不会少于一千万。”
安娜和徐莉同时看向对方，徐莉坏笑着眨巴了几下眼睛，安娜知道，徐莉肯定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只见徐莉扭过头对刘亮说：“一千万？刘总，据我了解，贵公司一个月前刚刚向永丽传媒注资两个亿，你拿一千万来打发我们，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
“这件事情我有必要向二位解释清楚。永丽传媒在去年打造出了两部爆款，前年的时候，同样也有两部爆款出自永丽传媒，所以在打造爆款的能力上，永丽传媒在业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我们作为永丽传媒的最大投资方，当然会加大对其的投入，而且这是永丽传媒的轮融资，以目前永丽传媒的体量来讲，两个亿并不算多。”
“可我们彩虹同样也有打造爆款的能力，难道刘总不相信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但是彩虹刚刚起步，虽然在数据上比较亮眼，但是对于漫画这个产业来讲，它的变现的能力以及变现的方式还有待观察，它不像如今火爆的网络，其变现能力有很多种，仅仅是网络里的收费订阅这一点，如今的漫画产业就很难做到。”
安娜插嘴道：“刘总，事实上，互联网平台的变现方式有很多种，比如说流量变现、增值服务以及内容消费。说到内容消费，我很赞同你之前提到的事情，如今的漫画阅读之所以无法像网络一样采用订阅收费的方式变现是因为整个市场的不景气，本就受众面窄，如果再向用户收费，那关注度将会进一步收窄。但我始终坚信，内容消费将会是未来的主流，只要你的内容好，自然会有人为你买单，所以关键在于你能否创造出让消费者喜欢的内容，而不是内容消费这件事情本身。何况内容被免费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如果内容可以被所有人免费看，那么创作者又为什么要生产内容呢？而且免费这件事情本身也会使优秀的内容创造者失去创造好内容的动力，这对文化产业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徐莉一脸崇拜地看着安娜，说：“天才，你真的是个天才！”
刘亮笑道：“安总，看来我是真的要改变一下对于你们90后的陈旧观念了。”
安娜笑着问：“那么刘总之前对于我们90后的看法是……”
“优点明显，缺点鲜明。”
“比如说？”
“有个性，有创造力，但同时又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去年，有一家投资机构包装出了一个创业明星，是个男孩，也是个90后，是国内某顶尖高校的在读学生。虽然那个男孩的想法很好，项目看上去也很有发展潜力，但他仅仅坚持了半年就放弃，而投资人给他的钱也打了水漂。”
“这件事情我在新闻上看到过，实际上，这则新闻的真正卖点不在于创业而在于90后这个词眼。”
“嗯，和我看法相同。”
“但是在我看来，创业是不分年龄的，市场不会因为你是90后创业者就会包容一款糟糕的产品，投资人也不会因为你是90后就会毫无底线地信任你，说到底，要想成功就必须要创造出价值，就必须要做出好的产品。”
徐莉插嘴道：“刘总，我们家娜娜的能力你见识到了吧，她对于商业的理解不比你们这些大叔差。”
刘亮点头笑道：“如你所说，安总是个天才。”
其实安娜心里清楚，她才不是什么天才呢，她要真的是个天才，彩虹也不可能在初创阶段差一点破产。她之所以能有如今的见解是因为自己后天的努力，为了能从一个网红漫画师转变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她开始努力地学习，买了一大堆企业管理以及商业书籍，只要有时间就会看，不知不觉间，她竟将买来的书看了整整五遍。
徐莉说：“所以说刘总，你现在改主意了吗？”
“嗯？”
“一千万太少，我们要两千万。”
刘亮想了想说：“可以，但是我要回去和各位股东讨论一下，毕竟我要为所有股东的利益负责。”
徐莉那天故意不停地给刘亮灌酒，刘亮也很豪爽，来者不拒，可是很快就有了醉意。安娜劝徐莉不要太过分，徐莉笑着说：“怕什么，刘总今天很高兴，所以才这么愿意喝酒，对吧，刘总。”
满脸通红的刘亮笑笑眯眯地说：“是是是，我今天很高兴，非常高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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