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廷拉起乔晚的手。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十几年的好朋友，牵手这一动作对二人而言如同说话聊天一般自然。尽管白廷曾多次向乔晚表达过自己对她的好感，但他每次做这种动作都是出于一种守护的心理，乔晚对此的理解，也不约而同地与白廷达成一致。
各式各样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付昀皱眉。
此前，他从来没有进过这种环境的小店，出于在各种高端场所消费养成的基本礼仪，他尽量在嘈杂的环境中保持沉静，与此同时，也想着怎么解决付账这个问题。
他定然不会选择老板娘所提供的方式。
他本来就不喜欢有人亲近他，更不用说让他去亲近别人。更何况，他下午已经提醒过了乔晚，让她今天向奶奶道别，两人从此以后再也不相往来。
从小到大，向他示好的女生数不胜数，对于被告白这种事，就像在操场上跑步，鞋底总会踩到几颗石子一样，司空见惯的事。
他向来不对女生做评价，或者说，根本没有兴趣。所以乔晚对他而言，只是千千万万，转眼就会忘掉的过客中的其中之一，尽管多了奶奶这件事的插曲，也不过是把一段乏味的调子拉长了些，本质没什么区别，依然乏味。
“小哥哥，加个微信吧，那个……不聊天也没关系，我就……看看你的朋友圈也行，放心，我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前来搭讪的女生越来越多。
付昀用食指关节掩鼻，耐心被渐渐消耗干净。
看着手腕上闪烁着光芒的手表，付昀思量片刻，从手腕上取下。
他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麻烦别人，实际点讲，是不喜欢和任何人有过多琐事上的交集，家人也好，朋友也是。与其让他联系其他人帮忙付账，倒不如把这块佩戴了好几年的表抵在这。
“老板娘，刚刚这位女生吃的那顿饭多少钱，我来付。如果你不答应用钱结账，非要强人所难让这位女生做些荒唐事，我马上就去法院告你。”
听到白廷的声音，付昀取手表的动作停下。
“哟，你这孩子大声嚷嚷个什么劲，也没见你来我们饭馆消费啊？别在这闹，影响我们饭馆生意。”老板娘使劲朝着白廷挥手。
付昀的目光停留在了乔晚与白廷牵着的手上。
“就说你答不答应用钱结账？”白廷把钱包摔在柜台上，又拿出手机，“不答应我现在就报警！”
听到“报警”两字，老板娘急了：“诶，你说你……我们就是跟着一些网红店凑热闹，学学新花样多揽点生意而已，你说你一光杆子过来又不消费，在这认真个什么劲……得了，得了，刚那顿算下来三百块钱，你帮这个小姑娘付完钱走人吧，反正这小姑娘长得普普通通，跟店里的其他姑娘比差远了，我们店图的也是刚和小姑娘一起的那个帅哥的脸，按现在这情况看，这小姑娘跟这帅哥也不是一对，我说呢，这两人怎么看都不登对。行了，付完帐你俩就可以走了，想和那位帅哥亲亲合照的漂亮姑娘那么多，我还真没必要留一个穿校服的小朋友。”
“说谁长得普普通通跟其他姑娘比差远了呢！”白廷听到老板娘对乔晚的评价，气死了，“我们晚晚清纯不做作，是这些颜料盘打翻在脸上的妖艳贱货们比得了的吗？留着你的大帅哥跟其他姑娘亲亲合照去吧，晚晚才不屑于跟你们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说完，白廷打开钱包，一张一张票子数着放在了柜台上。
所有大大小小，从红到棕的票子数完，一共299.8.
白廷不服气地把钱包倒过来。
终于掉下来一个钢镚儿在桌面上转圈圈。
“……”老板娘，“299.9，还差一毛。”
“知道，我算的过来，不会差你的。”白廷从屁股后面的口袋掏出一颗用透明塑料包裹的彩色糖果。
因为天气炎热，并且还享受过肌肤之亲的缘故，糖果已经从立体变成了平面。
“刚在超市买菜，人家没有一毛钱，用糖果找的。”白廷将糖果拍在桌上，“够了，300整。”
老板娘：“……”
乔晚跟着白廷走出饭馆时，下意识地看了镜中的付昀一眼。
付昀正好也在看她。
只见，付昀身边的一个女生已经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脸部慢慢朝付昀靠近。
“滚。”
一个字音落下，刚刚还嘈杂的饭馆，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乔晚也愣住了。
付昀说话的声音，如一贯那样，悦耳动听，但说出的话，像一把冷锐的刀，令人生寒。
其他女生呼吸加紧，面面相觑。尽管刚刚付昀保持沉默的样子也十分清冷，但对于这张近乎完美的脸来说，无疑是加分项。
可是一开口，竟让人不敢靠近。
“没听到么。”付昀平静道，“滚，全部。”
目光再次停留在乔晚身上。
“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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