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昨夜那点放纵,心中一点忧思,不知施清仪那孱弱拼接的身子有没有被他拆了。
虽他已十分的控制了力道,昨夜看来她也还好,但难保她今日不会出什么问题。
膳后宫人收拾完了残局李君懿便唤了陆安,“派个人去惜春殿问问施良媛的身子。”
“喏。”
孟子茜被晾在一边,揪紧着拳头艳色的指甲已嵌进掌心里,她行至李君懿身侧抓住他的袖子,“表哥待茜儿都不曾这般上心。”
李君懿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进到内殿去提了一壶冷茶往窗边去,青涩的茶水浇灌进盆栽。
孟子茜跟着他,望他眉眼温和身渡金辉,便似司春神君一身淡雅。
待一盆花都比待她温柔,她实在不懂这般清冷的表哥,她要如何做才能分到他的柔情。
看他此时的神情,她恨不得能做那盆花去。
不多时陆安又进了内殿来,却是欲言又止,望了眼孟子茜。
李君懿的目光便落到还站在殿中的孟子茜身上,“孟侧妃回去吧。”
孟子茜只得咬咬牙,被赶离。心中记恨着陆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孟子茜离去后,陆安便道:“禀殿下,施良媛的身子无大碍,只是在殿中躺着约莫不得下床。
不过,惜春殿的下人似在议论着一件事。”
“何事?”
“今儿一大早,惜春殿门前死了一只大老鼠,宫里头那些嘴碎的下人便说着此意不祥。
知晓您昨夜去过惜春殿的下人更说是不祥之兆。”
李君懿听闻不甚在意,摆摆手让他退下了。看着窗前的寒兰,抬手捏了一片软叶微微摩挲。
回到案几前望着铺开的宣纸,鬼使神差写了一个“挽”字。
他从前练字时也最爱写这个字。
瞥到桌案上的龙吟砚台,眼前浮现施清仪在旁研墨的模样,他着墨时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气息。
她研墨比孟子茜顺眼得多。
下午时奏折便悉数送到紫薇殿,大半的皆已由皇帝批阅过,不过李君懿仍旧需要再批一次。
*
一晃几日,施清仪躺在惜春殿的床上还如挺尸,这几日李君懿都未再来过。
望着芙蓉色的暗纹帐幔,她的脸色瞧着比几日前还要憔悴。
“良媛,先把药喝了。”梅林端着药汤踏进内殿来。施清仪转眸望向她,一脸死气沉沉的。
“梅林,他们都怎么说我了,你说我会不会被处死。”
“不会的,施尚书一定会救小姐的。”
梅林将施清仪扶了起来,喂她将药饮尽,又给了她一颗蜜饯。
施清仪将蜜饯放进口中咬了几下,仍旧觉得苦涩,抓着梅林的手。
“殿下不曾过问也再没来过,你说可是也觉得我天生晦气,会克到他。”
施清仪还记得李君懿那日与她说的,她不过是样貌令他有些兴趣罢了,她什么都不是。
如今东宫里将她传成这样,若他信了她生来不祥,短命克夫,不可于东宫这样的话,她定然要活不成的。
“他都没来过了,定然是觉得我会给他带来灾祸。”
施清仪抓紧了梅林的手,他来她也怕,如今他不来她却还是怕。
“你别骗我了,挽荷都与我说了,她说不祥之人可能会被烧死。”
梅林抿唇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几日来她也担忧至极,宫里这些人传谣太过吓人,不过一只死老鼠或许就只是刚巧死了而已,那些人恨不得让良媛祭天。
“良媛您别听挽荷瞎说,她就爱听那些碎嘴的话。殿下不来对您来说不是好事吗,若殿下日日来,您能吃得消?”
施清仪苍白的小脸泛了丝红,可她依旧不安。
太子李君懿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这样类似的谣言在皇家不都是宁可错杀而不放过。
她就算活不久也不想提前死。
“梅林,要不我去紫薇殿见他?这样我才能知晓他是信了没信,是不是打算处死我。”
梅林皱了眉头,她心里也没底,若是殿下要杀良媛,送上门去岂不是死得更快了。
“良媛,不然您还是等殿下召见吧。他若未召见,您就没事的。”
这会儿李君懿并不在东宫,倒是孟子茜似乎颇有兴致地来了惜春殿。
春琴跟在她身侧,一前一后地出现在施清仪的视线。
殿外守着的挽荷都来不及禀报只得跟在两人身后,见着施清仪后,“良媛,孟侧妃听闻您这两日身体不适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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