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之接收到“可以偷懒”的信号,转头就回到餐厅收拾起傅闻声用过的餐盘和餐具。
玉子烧傅闻声只吃了两小块,乾和之原本打算给自己下点面条,这会儿看还剩不少,也不介意,就把剩下几块都吃进肚里,顺手就把空盘和刀叉给洗了。
乾和之收拾完餐厅,原本还想打扫别墅的卫生,但傅闻声说过下午会有人来,他想了想,只能遗憾地放弃。
阳台上洗衣机的边缘搭了两件衣服,乾和之觉得傅闻声应该是不小心忘了。总共也没有几件,乾和之干脆手洗。
乾和之拿着已经干了的衣服回到二楼,进衣帽间把衣服分门别类地整理了一遍,挂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主卧的门半敞着。
“不用我打扫,”乾和之喃喃,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眼,又看了眼楼下门口的方向,“接下来几天有事。”乾和之重复,假装平静地走到主卧门口,又往楼下看了眼,最后伸手推开了门,闪进了卧室。
窗帘到时间已经自动拉开,阳光洒进屋来,把室内照得一片亮堂。乾和之打开窗,给屋里通风,拍拍床单,拉正,捋平,再抓住被子的两角,用力抖开,最后折一道。
乾和之盯着整齐的床铺,满意地点点头。
金色的阳光,清脆的鸟鸣,和空气中浮动的细小灰尘,一切都像极了从前的某一天。乾和之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攥住了被子的一角。
他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像在纳闷它这是在做什么,然后鬼使神差地弯了脖颈,俯身下去,凑近。
吸气
乾和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小声地自言自语,“先生怎么换了沐浴乳?”
下午,家政公司的员工输了密码进门。
乾和之趴在二楼的栏杆上观察对方。
家政阿姨见到乾和之,吓了一跳,短促地叫了声,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主动搭话,“是傅先生的弟弟吗?怎么不说话,吓我一跳。”
乾和之含糊地“嗯”了一声。
家政阿姨换上一次性拖鞋,有些自来熟,“小卧室就是你用的吧,一直没见到人住,我还以为是傅先生女朋友住的。”说完,自娱自乐地哈哈大笑了两声。
乾和之闻言,心情变差了些,因为他从对方的几句话中得知,傅闻声并没有提起过自己。乾和之扒拉着两根栏杆,像监狱里的囚犯一样,透过细长的缝隙看了一会儿楼下的“自由”,然后躲进了书房。
阿姨收拾完走的时候,乾和之问了句签的合同包不包括做饭。
阿姨摇头,“不包括的,不包括的。”生怕乾和之让她留下来做饭似的。
乾和之有点不开心,他认为自己的厨艺肯定要比对方好,但乾和之不说。家政阿姨又强调,“只有房屋清洁,连衣服都不用我洗的。”
乾和之点点头,突然笑眯眯,“这个我知道。”
傅闻声不在周密园的第一天,乾和之占了书房。
傅闻声不在周密园的第二天,乾和之抱着作业回到次卧。
傅闻声不在周密园的第三天,乾和之把家当搬到一楼,在餐厅和客厅之间犹豫了会儿,最后把书本摞到客厅茶几上,搬来小板凳,坐在客厅里写作业。
在客厅写作业有诸多弊端,比如茶几高度不够,乾和之几个小时坐下来,肩不是肩腿不是腿。另外,虽然111栋的位置比较深,但依然有车辆经过,每次听到车子的动静,乾和之总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
尽管如此,乾和之依然坚定地扎根在客厅。
除了到老房子去吃了几顿饭,吃了几个月饼,乾和之就没有离开过别墅。每次何笙女士留乾和之住下,都被乾和之用回去写作业婉拒。
其实乾和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他只是一想到傅闻声亲口承认了他是“弟弟”,就忍不住兴奋,就想在傅闻声回来的第一时间见到对方。
因为傅闻声说有事联系,所以听话的乾和之一直在寻找给傅闻声打电话的由头,乾和之想起傅闻声说自己成绩太差,于是拍了一道题去问傅闻声。
傅闻声晚上八点给乾和之回了电话,没有直接说解题方法,而是先问乾和之的思路。乾乾连题目都看不懂,乾乾疑惑,乾乾没有思路。
后来乾和之就没有再用过这自讨苦吃的一招。
可乾和之不发消息给傅闻声,傅闻声就不会主动来找他。而乾和之没有兄弟,自然也就说不上来他们的这种沟通频率算不算正常。
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空等,心情从最开始的期待,到逐渐焦虑不安,再到连看到家政阿姨都感到了一丝温暖,最后还一度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幻觉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呢?是从傅闻声说他是弟弟的时候吗?还是从傅闻声把他抱回了别墅?或者他现在还在简明,只是又在物理课上睡着了。
那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是被物理老师砸头?还是在体育课上掉进泳池?或者是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凑在一起鄙夷地看他?
乾和之想逃跑,但他迈不开腿。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腿被绑到了椅子上。手也一样被绑在椅背,不能动弹。
他害怕到心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然后他的脸上突然被贴上了冰冷潮湿的东西,他因为这触感睁开了眼睛,没再看见刚才的画面,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沙发边上,傅闻声站在那里,手上拿一瓶已经开过盖的冰水,“假期愉快。”他和乾和之打招呼,然后问道,“怎么这个时间在这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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