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去了书房,近日他正在研究一味药,有些地方还没有想通,需要翻阅一下典籍。刚推开门,便看到纳兰清雪趴在桌子上,油灯还未烧尽,而她的手放在一页医书上,睡得十分小心,整个人倾斜着趴在桌上。
纳兰太医道:“怎么睡在这了?昨夜元宵灯会,没有让素素陪你出去玩吗?你这丫头,这样睡也不怕着凉!”
他嘟嘟囔囔的声音到底是将纳兰清雪吵醒了,她动了动脖子,悲哀地发现,落枕了。
纳兰清雪叫道:“爹,爹,落枕了,快帮我扎几针!”
纳兰太医一边念她,一边从自己的药包中取出了银针,问道:“哪一侧?”
纳兰清雪龇牙咧嘴地动了动脖子,道:“左边,左边!”
纳兰太医拿起她右边的手,对着二三掌骨之间的落枕穴准备进针,刚要开口,纳兰清雪已经自觉开始咳嗽了。他慢慢进针,不待他叮嘱,纳兰清雪已经开始慢慢向对侧活动脖子。
方才那声咳嗽或许是偶然,但这熟稔的动作却必然不是了。纳兰太医惊讶道:“这是从哪学来的?”
纳兰清雪一愣,心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怀疑。她动了动脖子,发现颈间酸痛感好些了,讪笑道:“昨夜从医书中看来的。”
纳兰太医收了针,道:“平日你从来不进我这书房,自小让你学医也从来不肯,怎么昨夜竟还睡在这了?”
纳兰清雪眼珠子一转,道:“嘿嘿,那是女儿年少无知,其实女儿趁爹爹不在时,时常偷偷溜进来看书的。”
见纳兰太医挑高了眉,不等他再发问,纳兰清雪眼尖地看到他包中露出的一角方子。
她将那方子拿出来,细细看了一遍,看药材,应当是个调理身子的,只是其中加了几味珍贵药材,与寻常调理方不同。纳兰清雪道:“爹爹,这是给谁开的方子呀?”
纳兰太医笑道:“小丫头片子,看了几本医书便跃跃欲试了?爹且考考你,这一味白芷,有何功效?”
这些药材的功效,纳兰清雪可是从小就背了。她笑道:“白芷以根入药,有祛病除湿、活血止痛,排脓生肌等功效……”
她背得熟练,且丝毫不像死记硬背的模样。纳兰太医看得呆住了,又逮着药方中其他几味药材一一考察,纳兰清雪竟都能答上来。
末了,纳兰太医道:“好你的小丫头,原来看了这么多年的医术,可把你爹瞒得好苦!”
如此说辞倒也圆满,纳兰清雪将此事圆了过去,朝纳兰太医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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