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真的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吧?”
辰星手里的笔啪的一声落下,她看着淡然地讲述着这个故事的儒生。
“我要是有这个毅力倒是好了。”
儒生开口笑了笑,缓缓地起身道。
“只是可惜,我一辈子都不知道哪种拼尽全力去追求一件事物的乐趣。”
“那你是乐昊?”
辰星恍然大悟。
“不错。谢三是我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最后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辰星指了指他身上一席白袍,这怎么看都不像故事里的那个乐昊啊。
“一个人总是会变的嘛。”
儒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讲着这个故事的结尾。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地就这么溜走了,乐昊也从一个浮躁的打杂小官员成了有实权的正经官员。而谢三却依旧执着于自己的考试。
每三年他都会来一趟京城,与乐昊聊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更多的时候都是谢三在教乐昊的小女儿念书。
“莹儿,你可得记得你干爹对你的好。”
乐昊隐隐约约地觉得谢三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了,他已经将科举变成了自己的家人,一切的喜怒哀乐都与这些四书五经息息相关。
他甚至觉得,四书五经比自己还要了解谢三。
“你真的不需要”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是自己亲手得来的总是坐不稳当。”
谢三依旧如当年那般果断地拒绝。
乐昊无奈地摇头。
“爹爹,干爹,外面有客人来了。”
小女儿如今已经十岁了,两个少年也从一开始的青涩慢慢地成熟起来。
乐昊将女儿接到怀里,抱着她往外面走去。
“乐大人,这府中有一重要案件需要你配合,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来的是一群刑部的人,各个都板着脸挺着胸,手里面的剑总给人一种剑拔弩张之感。
乐昊心里咯噔一声,将女儿推进了府中交给了谢三,与刑部的人去了刑部。
谢三抱着小女孩注视着乐昊离开,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恍如梦境一般的错觉。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冷雨,第二日天气又是大晴天。
圣旨随着初升的太阳一并来到了乐府。
“查封”一个词让乐夫人整个人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家里的仆人丫鬟吵得吵叫得叫,倒是比初建府时还热闹三分。
谢三看着眼前的混乱,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解冻之后的他第一反应便是去追人,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白袍了,只是拼命地奔跑在大街上。
所幸,就在一处拐角他遇到了那位宣旨的公公。
“公公,乐大人犯得是什么事啊?”
谢三气喘如牛,弓着腰拦在了公公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也敢拦本公公的路?”
那公公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一个瞪眼吹着胡子眼角微垂地睨着谢三。
“他、他是我朋友。”
谢三如实回答。
“这关系啊,该断的就断了吧。这块垫脚石啊,算是废石了。你若是识趣就趁早换棵大树抱吧。”
那公公阴阳怪气地嗤笑了一顿,而后掐着兰花指坐着轿子走远了。
谢三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精致官轿一时腿脚有些发软。
“他才不是我的垫脚石呢。”
谢三缓过神来,歪坐在墙边笑出了声。
而后他掸了掸袍子转身回了乐府。
“谢公子,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乐夫人醒了过来,抱着小女儿正在收拾行李。
好在圣上只是封了府里的物件,乐夫人的陪嫁还是可以带走的。
“有什么打算吗?”
谢三看了看身后的行囊缓缓地开口。
“手底下还有两间铺子,好生经营足够了。倒是你,该放下的,便放下吧。”
乐夫人匆匆说了几句便带着儿女坐上了马车。
谢三目送着乐夫人离开,而后转身去了府衙。
府衙外面的告示贴的十分醒目,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将上面的字迹悉数看清。
“这乐大人是哪一位啊?”
有些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凑热闹一般凑近了告示。
“嗨呀,这年头哟。”
也有略知一二的在感叹着世道。
“这皇帝实在是不像话,好好的说斩谁就斩了!”
有愤慨的少年,对着告示红了眸子。
“嘘嘘嘘,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心些。”
一旁的丫鬟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小心地拽到了一边。
谢三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将上面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不过是上书的奏折写了些字被人挑出了错。
“哎哟,这叫文字狱。”
“小点声,你也想尝尝断头的滋味啊。”
这话一出,周围凑热闹的百姓都缓缓地散了,生怕一句话惹恼了那位。
这倒是方便了谢三,谢三趁着人少将自己的盘缠偷偷塞给了刑部的侍卫。
那小侍卫得了银子咬了口,而后笑着将他带去了天牢。
“哎,时间有限,你可快着些。”
门口的侍卫得了好处自然好说话,不过样子还是要有的。
谢三道了谢寻到了乐昊的牢房。
“知命,你还好吗?”
谢三看着眼前有些凌乱的人一时有些哽咽。
“无碍。所以说我最讨厌做官了。”
乐昊苦笑一声坐在了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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