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三十六年,大将军杀曹雪芹景元三十八年,大将军杀蒲松龄景元四十二年,大将军杀汤显祖。大将军为什么杀这么人,你以为君上不知道吗?那些都是想拥立将军称帝的啊。”
“是,大将军无私、高尚,可他越无私、越高尚便越得民心、越受人爱戴。”
“太夏以武立国,大将军武力高绝。傲来国以德治国,大将军德高望重。”
“君上不担心翼王谋逆,君上担心的是你们这些满脑子建功立业开疆破土的军汉。”
刘寄奴冷冷的瞧着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将官们,轻声道:“堂堂君上,战战兢兢,夜不成寐。过的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你以为他想自断肱骨、承担骂名、杀害忠良吗?”
刘寄奴大喊道:“他不想,我们都不想。是你们把大将军推上了君臣相嫉、功高盖主的境地,是你们狼子野心不甘寂寞想做开国功臣。是你们,是你们害死大将军。”
易青玄头一次见把被迫害妄想症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清新脱俗的。
他看了看那几个明显有些心虚的军官道:“看似有理却全是诡辩。大将军若不想为君,谁又能强迫了他去?有大将军震慑,又有谁敢生逆心?大将军无意朝权又不是一天两天,又谁人不知?”
“你们就是自卑、就是怯懦、就是嫉妒、就是看不得比自己更强大、更高尚、更优秀的人存在。你们不是怕他取代你,而是在你们心里你们自认就不如他。”
“德不配位所以君王做得不踏实,智小谋大所以睡觉睡得不安稳,小肚鸡肠所以容不下能臣贤士。你们就是鸱吓鹓鶵、疑邻盗斧,就是一群整日忧虑粪球被抢的屎壳郎。”
一番话义正辞严气势磅礴,小小少年浩然正气,只说得那刘寄奴面无人色羞愧不已。
那刚才还有些怀疑人生的几位将官如释重负,是啊。我们信服大将军,听从大将军。可只要大将军没反,我们也从未生过反意啊,大将军不是我们害的,我们没错。
葛根轻声问青玄道:“此人留还是不留?”
易青玄道:“如今我们与傲来国君已成死敌,绝无调和可能。此人外强中干庸碌无能,正好拖敌人后腿。只要拿住把柄,倒可为我方所用。”
大蓟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一丸药,递到青玄手中,青玄又交给葛根,葛根将药丸塞进刘寄奴嘴里。刘寄奴不敢反抗,乖乖咽下。此等人最识时务,认清现实后绝对俯首帖耳。
清玄道:“此药名唤三尸脑神丹。你若有相熟的散仙,肯耗费百年功力帮你,这药解起来倒容易。若没这等后台,便需每年服一次解药。若是没有解药的话,那尸虫发作啃噬脑髓,该是很疼的。关键虫子体小,食量不大,一个人脑够它吃半年。”
刘寄奴大汗淋漓面如土色道:“小人绝对听话,只求您别耽误了时辰就好。”
青玄道:“以后由葛城主与你联络,你听他吩咐便是,解药也由他给你。我与尸虫有些联系,你若敢私自动什么手脚,你倒试试我能不能万里之外让它发作。也许我修为不足,指挥不动它呢。”
刘寄奴死命摇头又拼命点头:“小人绝不乱动手脚,小人一心听您吩咐。”
那余下将官看着堂堂护国将军当下卑微模样,有些兔死狐悲心下戚戚。
葛根道:“我们七尺男儿昂扬丈夫,怎能与这小人并论,大家莫堕了自家志气染了心魔。”
众将惊觉,再无怨怼。
待刘寄奴对着王十忠亲手毁尸灭迹,众人散去,易青玄与葛根约好一会儿再见。
葛根也没问他如何回去。
傲来皇宫,徐长卿久等王十忠不回,心里疑虑更重。
几年前他担心易连山,易连山没了又开始担心徐防己。
这君王当得如履薄冰,真心不是什么好差事。
若让他不当,却着实不肯,逼得急了,父子反目、骨肉相残也是肯的。
硕大宫廷,灯火幽暗,见不到一丝人影。倒是树影翩跹,如鬼似魅。
易青玄回了芥子楼不久,葛根便来登门,二人也不客套。
易青玄开门见山,除了洪炉黑洞太易经、饕餮东华西王母,将自己的身份经历和盘托出。
葛根跪伏在地泣不成声,言道初见易青玄便有感觉,只是易青玄身形太大,不敢相认。如今知道他奇遇连连,这最后的疑问也烟消云散。
从今往后如何报仇,如何聚众,如何安排全凭小王子吩咐。
易青玄扶起葛根,对自己隐瞒身世抱歉不已。又称自己尚还年少,修为严重不足。打算先修炼几年,等实力强大再说其他。至于聚众报仇之事,还是以葛根为首,由他私下先组织铁血军余散,等将来机会成熟再论其他。
如今找到小王子,葛根再无他求,自然惟命是从。不知不觉,尚还年幼的易青玄竟然有了自己的革命队伍。不能不说异界的血脉传承、门第观念,远甚地球。而这些素未谋面的铁血军将领,也与之有了丝丝联系。是后盾也是责任,是实力也是牵挂。
有道是:一入朝堂深似海,浮沉幻灭不由人。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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