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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一句,就风风火火地去给两个人取厚衣裳,眼看着两人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满意笑了:“成了,去吧。注意安全,不要骑太快。”

就很像一个慈母。

他一面嘱咐,一面将两个人往门外推。

栗浓刚要问一句什么,席若泽忽然一激灵,赶上来摸了摸二人的额头,二人都是一脑门子汗,席若泽啧了一声,唠叨:“外头那么冷,这样子出去,肯定会生病。”说着,用大手蹭着二人额头。栗浓和旌及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说不出的疑惑和慌乱。

“行了,这下好了。快去吧。”

又将两个人往门外推。

“等一等!”

又等一等。

席若泽本来已经站在原地不动,目送他俩,心里按下的想法却拼命叫嚣起来。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他一把拉住栗浓,整个人不是太平静。他垂下眼睛,细细地看她的五官样貌,不是看她的整张脸,他在一寸寸地看她的皮肤,看她的眉毛,看她的睫毛,再看到她嘴唇上的细纹。这种看法好像雕刻师刻石像,细到脸上的绒毛,记到烂熟于心。

他吐出一口浊气,低下头,轻轻一吻落在她眉头。

这吻停留时间有点长,栗浓没有推开他。

阿及从看到席若泽的眼神开始,就识趣地躲在一边不打扰,这期间,还有个来送死的宇兵,旌及赶在他呲哇乱叫前砍死了他,而那俩人全无察觉。

最后,席若泽推开了栗浓,心口压了一块巨石,带得声音也沉重:“走吧。”

栗浓和阿及同乘一匹马,她最后看了席若泽的卧帐一眼,她不明白。

席若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把他俩送走,对他登高位的目标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更像是要为了什么事情舍命一搏。

他究竟要做什么?

“诶诶诶!”他的声音又一次传过来,他居然追到了栓马石处,气呼呼地把口粮塞到阿及怀里:“你们忘了他!快带走,留着我看见就心烦。”

旌及没有催动马,两个人就坐在马上,眼睁睁地看着席若泽的背影,直到他钻进大帐里,再也看不见。

阿及没有说话,闷声驱动了马。

席若泽听见马蹄声,没有再追出去。他克制住了。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营帐里,拼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哈,明天全军营就会议论:席若泽的媳妇跑了。

他媳妇和他的侍卫跑了,连狗都带跑了,还是骑他的马跑的。

席若泽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全军营都在生死间挣扎,没心思顾及别人,可他这么点事,从娶媳妇开始到最后媳妇跟人跑了,起承转合,每一个环节都闹得人尽皆知。

这帮看戏的,以为自己置身事外吗?一帮傻蛋。

当初利用栗浓,是想让别人觉得他有软肋,这是目的,却不是最终目的。他面前还有一个正经军师,周军师不死,他始终无法再升迁。他的最终目的是利用栗浓设个局陷害周军师,但是,陷害周军师的风险太大,周军师与李维捷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的地位无法轻易撼动,一个失手,极有可能引火烧身而且……他忽地又不肯牺牲栗浓了。

最终只有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借着全方面研究顾临川战术战略的机会,调查了顾临川全家的人员的构成,结果发现,顾临川故去的兄长膝下有一个女儿,对外一直宣称因体弱多病在道观清修,从没有公开露过面……养在道观的侄女,就是栗浓吧?

因病养在道观,自然是个托辞,真正原因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所以,栗浓的日子,可能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舒心。想想也对,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是那种吃相?

当中不知道是怎样曲曲折折,栗浓或许没有骗他?

唉,为什么一直想她?

外头喧嚣的动静弱下去。席若泽披衣出去,去看满天星斗。李军是不可能被这么点小打小闹小动静灭掉的。

席若泽掐指算了算,其实他啥也算不出来,他就是个假道士。

他只知道他身后空无一人。空无一人,他这条烂命,还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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