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顿时忘记了哭,这小奶包是在安慰自己吗?她顿时羞红了脸,随即将脑袋往左边一扬,她才不需要。
“哎哟哎哟,我不过就是出去扒了口饭,怎么成这样了。四姑娘没事吧!”
巧娘在后院吃饭呢,也是听到旁人窃窃私语说前面出了事,赶紧撒开碗跑过来。听闻是四姑娘跌落在地了,巧娘急的跟什么一样。
一把将蒋离从丫鬟手里抱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若不是有哥儿在,巧娘怕是要将衣裳解开检查。
“没事,二位姑娘都没什么事。老太太还在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喜鹊拉了巧娘一下,轻声道。
“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担心。”
巧娘说着,看了眼一脸傲娇的蒋月。这柳氏身边的人啊,都不可信。谁知道会不会在背地里弄些幺蛾子,世家大族这里头的龌龊事谁不知道。
再者说了,沈姨娘不就是死在柳氏手里头的吗?想到这里,巧娘不由得抱紧了蒋离。四姑娘乖巧聪慧,她一定要守好了。
“好了好了,都只是小事。月儿不疼了吧?”
老太太开口,先问的蒋月。
“还有点疼。”
蒋月原本不疼的,老太太一问起来她反而觉出疼来了。
“回去叫你母亲找大夫瞧瞧好不好?”
“嗯。”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俩就先回去吧。霜降,好好的照看着,路上别又出事。”
老太太温和的很,但是这话在霜降耳中听着却格外不舒服。
她抱着蒋月,牵着蒋泽堪堪行了个礼,便打算往外走去。
“等等,把大姐儿放下来吧。又没有什么,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老太太又开口,叫住了她们。
霜降愣了愣,蒋月就算没有摔上,也是受了惊吓的。老太太怎么能这么说呢……
“放我下来吧。”
怀中的蒋月倒是乖巧,拍了拍霜降的胳膊。
“好。”
霜降这才将蒋月放了下来,一手一个,牵着出去了。
这厢,喜鹊放下了门帘,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巧娘一个。
“老太太这是突然怎么了。”
弄完这一切,喜鹊方才回头,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着四丫头可怜罢了。”
老太太摇头,随手帮蒋离盖好被子。
“想必大姑娘不是故意的,她虽平日里骄纵,却没有坏心思的。”
“从前是没有,只是自从四丫头出生之后。大姐儿嘴里便时常说些庶女庶子之类的荒唐话了,我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想必是跟那个叫做立春的脱不了干系。”
喜鹊见状,咬唇没再接话。倒是巧娘自顾自的开口,
“立春那丫头的确不是个安分的,但是老祖宗,她一个奴婢能翻出多大的浪呢。最怕的便是主子在后头使坏,四姑娘一个小娃娃,今日若真的摔坏了,咱们还能说什么不成?
总不能也将大姐儿也摔坏了赔吧?所以说背后指使之人最是恶毒,那沈姨娘……”
巧娘还准备说,袖子却被拉了拉。她低下头,没想到居然是蒋离一只小手扯着她呢。
“算了,我还是不在四姑娘面前说了。孩子无辜……”
“你先照顾她。”
老太太拿起拐杖,再次看了一眼蒋离。这姑娘生的跟沈姨娘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便觉得可怜。
巧娘的那些话一直盘旋在她耳边,叫老太太心烦。
二人走出去,喜鹊服侍她靠在美人榻上。正好到了老太太喝药的时候,小丫鬟早就已经将药碗准备好了放在小炉上热着。
“你先出去吧,单我一个人陪老太太就行。”
喜鹊拍醒了在旁边守着火候的丫鬟,压着嗓子说道。那丫鬟点了头,将扇子交给喜鹊,自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喜鹊将药装好,端到老太太手边。见她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勉强扬唇笑道。
“老太太还想着那事呢。”
“你觉得今儿这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瞧您说的,大姐儿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怎么还疑心她呢。我若是大姐儿,可是要大哭一场了。”
喜鹊摇摇头,轻声道。
“太太那个院子,旁的都好。单单那个立春搅混了一池子水,弄得好像所有人都不清白了。但老太太同旁人可不一样,您是有一双慧眼的,可千万别冤枉了池子里的莲花啊。”
“你的意思是,太太倒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她对这个儿媳妇是不满意的。
“沈姨娘这件事,奴婢不在身侧,自然不知其中内里。但奴婢却始终记得一件事,先前在碧桐园瞧见太太亲手救了一窝燕子。是从野猫的口中夺下来的,当时太太被咬的鲜血淋漓。”
喜鹊笑了笑,拿过美人捶给老太太捶背,随即轻声道来。
“奴婢当时正好在阁内偷懒呢,太太也是独自一人。想必这事也就只有我跟太太两个人知道,之后老太太不是还责怪太太自己不小心,怀孕的时候还弄伤了手。若是老太太您瞧见了太太救燕子的样子,定然不会忍心责怪的。”
“这事你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老太太皱眉,不解的问道。
“我说那些做什么,您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在背后说旁人的事。”
喜鹊摇摇头,低声道。
她是自小跟在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娘老子都死了。当初是舅舅把她卖进蒋府的,签的是死契。是因为容貌生的体面大方,才得了老太太的慧眼。故而在喜鹊心中,老太太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跟着老太太识字念书,学着管理内宅,是颇有几分才干的。
如今说了这么一番话,老太太自然也不会去疑喜鹊是收了太太的好处。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些,低声道。
“你都这么说了,那说明我这个二儿媳妇还算是有几分可取之处。只是那个立春,着实是留不得。”
“奴婢也觉得留不得,但她好歹是陪嫁来的,哪能立马就除了。老太太别心急,先喝了药,日后再慢慢商议。”
喜鹊应和,在她看来,那立春才是真正的蛀虫。
“你这丫头就知道哄我喝药。”
老太太跟蒋离一样,是个最厌恶喝药的性子。不过年纪大了,有时候也就由不得自己。她捏着鼻子,将一碗药灌进去,苦的整张脸都皱起来。
“行了行了,还是咱们的老祖宗呢,这副模样真是一点威严都没了。”
喜鹊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蜜饯悄悄的塞到老太太手里。
蜜饯是白先生特意说了不准吃的东西,但是有时候老太太还是会馋嘴。
“这果子好吃,到时候满月酒上多摆一些。”
老太太在嘴里多含了一阵子,低声说道。
“好,前儿太太还说还帮四姑娘操办呢。往常来说,这些都是太太该做的事。”
喜鹊暗示道,老太太却拍了拍桌面。
“不必了,别的都没什么。四丫头的满月酒还是我来办吧。”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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