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从眉心蔓延,凉意窜到四肢百骸,令她指尖微微颤抖着。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腕,那暖意击退了丝凉意。
玄星脸色不大好看,拉着她往外一奔:“走!”
下一刻,几人出现在房内,外头天已大亮。
一落地,朝阳猛地伸手扶住桌子,指尖止不住地颤抖,额上沁出了细汗。
她的脑海里充斥着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让她两边太阳穴胀胀得疼。
“朝阳姑娘?!”邝行舟心急,“可是哪儿受伤了?”
朝阳没空理他。
玄星眉头一直没松,见状伸手从她的指尖探过,一直到耳旁时猛地被弹开。
他后退一步,轻咳两声,抿住唇齿间的血腥。
骤然间,那阵疼痛消失,一滴汗从朝阳额间滑落,她轻抿唇吐出一句:“经花丛施一滴晨露,今后你便叫施丛露。”
玄星神色一变,如临大敌。
“你说什么。”
朝阳侧过头看着玄星:“一滴昙花露,一蝉即得道。”
玄星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朝阳唇一开一合道:“我是花神?”
玄星仍是那副表情:“你不是。”
朝阳就这样看着他,玄星按下情绪,冷静地补了句:“不要信。”
朝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到底哪儿来的!”
施丛露一滴水珠,莫名其妙让她在瞬间多了许多记忆,那些记忆毫无由头,也没有起始,就在眨眼间往她脑海里一股脑地灌,灌得她头晕脑胀分不清虚实。
玄星刚想说点什么,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门:“玄星道长,天晓出事了,我家老爷子请您过去瞧瞧!”
是赵琢。
玄星顿时浮起一股不耐,刚想拒绝,下一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松,拉住朝阳:“一起去。”
朝阳正在为那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烦躁,正理不清呢,冷不防被他一拉,下意识就甩开,在手肘脱离玄星掌心的最后一瞬,又被他更紧得拉住。
朝阳一手按着眉心,另一手轻甩两下,甩不掉便也不管了。
等见到了赵天晓,朝阳终于明白为何玄星要拉着她一块儿来了。
因为那赵天晓不知怎么回事,将自己搞得魂魄离体,眼下正悬在身体上空,凄凄惨惨地望着她,目光哀戚仿佛随时要垂下泪来。
就这样盯了半晌,将朝阳后背汗毛一根根盯出来了,他才幽幽道了句:“你终于还是没有选择我。”
“……”朝阳真是被噎住,半晌无言,“他什么意思?”
玄星不说话,手一探就往赵天晓魂魄抓去,但那赵天晓不知被什么护着,玄星一爪之下竟被弹开了。
玄星垂眸瞧了瞧自己的手,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收了手,抬眼看向赵天晓,淡声道:“你要如何。”
赵天晓眼睛里精光一闪:“我要她活着!”
玄星仍然是那一副冷淡的模样:“她的性命在吞魂镜里,吞魂镜受一个叫岁宴的妖掌控,施丛露如今已消逝,回不来了。”
赵天晓抬手指向朝阳,邪邪一笑道:“她留了一滴精露在她的身体里,她可以活。”
随着他的手一指,朝阳脑海里那杂乱无章乱七八糟的记忆好像忽然受到了指挥似的,迅速找到了位置。
她的面前像是放了一块幕布似的,有人将那一段段往事在她眼前缓缓演了一场皮影戏。
由此,她从施丛露的那一滴露水里所获得的所有记忆,都有了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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