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刘氏无时无刻不忘给他洗脑,“还不是你小叔心好,买了布回来,你可得念得你小叔的好。”
“娘你别说了,”石路青听着就尴尬,“这样,娘你在家做晚饭,我带着立春去榨甘蔗。”
石路春把甘蔗拖出去,又去敲杨洪家的门,石辘笨重,古来制糖皆是用“牛拉石辘”的法子,石路青没有牛,只好借杨洪家的驴子一用。
“谁啊?”
开门的不是杨洪,而是杨洪他娘杨李氏,见着是石路青,她半挡着门,问:“路青啊,你有什么事吗?”
“婶子,我想借用一下你家的驴子。”
杨李氏皱着眉头正想拒绝,杨洪从她背后冒了出来,两人嘀嘀咕咕了几句,石路青听到几个“还钱”“变好”之类的词,
两人说完,杨李氏满脸不情愿,却到底是把驴子牵了出来。
“牵着吧。”
她又不放心地嘱托了一句,“记得早点还回来。”
“婶子放心。”
这下东西齐全,是该开始制糖大业了。
石路青把左边石辘的绳子套在驴子上,另一边却只能靠自己了,两边石辘相互咬合,产生的压力才能榨出甘蔗汁来。
“立春,你等会就把喂进这两石辘中间缝隙里去,甘蔗汁会自动流到下面的容器里,你注意点,别把甘蔗汁溢/出来。”
石路青交代完,就套上右边石辘的绳子,又吆喝了驴子一把,费力地干起活来。
甘蔗一根接一根地送进去,淡黄色的甘蔗汁被榨出来,甜滋滋的味道发散开,惹得朱桂花都偷偷摸摸望了好几回。
才到小腿高的大孙子正是馋嘴年纪,闻着这味道哭着喊着就要吃。
“娘!”
“我要吃!”
石山延媳妇程二娘抱着哄了好一会都没哄住,她被哭得没办法,正想去石路青那要点,就被朱桂花吼了回去。
“干什么去?家里缺这口吃吗?”
可不就是缺嘛,程二娘迫于朱桂花淫/威回来,心里却止不住吐槽,家里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见着糖,自出生以来孩子就没尝过几次甜味。
可朱桂花本就不愿意让石路青用石辘,现在又巴巴地找他要吃的,她哪舍得下面子?
才几岁的娃娃显然不知大人的纷争,他只知张着嘴大哭,要吃的。
“乖孙儿哎,你别哭,奶下次给你买糖。”
朱桂花哄了几句没效,就冷下脸来,对着程二娘甩下一句。
“娃娃都哄不住,你这娘怎么当的?”
自孩子出生,每每孩子哭,朱桂花就爱说这话,现在程二娘听到就烦,懒得回她,一心只在自己孩子身上。
拉石辘是个力气活,石路青根本没力气听朱桂花家的动静,他拉得气喘吁吁,等到甘蔗榨完第一轮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可为了提高甘蔗的出汁率,一向都是榨三次的。
他认命地又把绳子套上,“立春,再来。”
石立春拿起一根甘蔗,抿了抿唇,问道:“为什么要榨这个?”
这还是石剧路青来到这之后,石立春说得最长的句子。
石路青想着得满足小孩的好奇心,便说:“这汁能制糖。”
“等我们把汁榨好,再用大火将它煮得浓稠些……。”石路青把制糖的过程讲了一遍,见石立春正看着他傻傻愣着,想来是听着太复杂迷糊了。
“等会我们做一遍你就全明白了。”
石立春听着这话,没开口,他向来是聪明的,虽石路青讲的这些有些晦涩,可在他脑袋里绕过几圈,也懂了七七八八。
他愣着,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眼前的石路青,不是原来的那个赌徒石路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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