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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小时候不是个好哥哥。
抢我玩具，偷我零食，给我穿裙子看我出丑，朝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我做鬼脸，玩游戏从来不带我。
我想他大概是不喜欢我的，就连他生日我给他买的钻石糖都不吃。
那个钻石糖校门口五毛钱一个，我送他的时候他一脸嫌弃。
但他没有扔，很多年后我在他的书架上看到了这颗钻石糖。
糖早化了，糖纸还留着，用昂贵的盒子装着。
我哥是个皮小孩，小时候捣蛋的事没少做，可是那一年，爸妈车祸去了，我哥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年来我有哥照顾，那谁来照顾我哥？
他一直自己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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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现在不适合回忆，但记忆就像潮水一般不受控地涌入我的脑海。
这顿饭吃成这个局面我是没想到的，在所有人都处在一个静止的情况下之时，还是沈偿率先动了。
他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我哥旁边，说:“倾宇，你太累了。”
我看到我哥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他真的太累了，这些年。
紧绷着一根弦，把我人生的幸与不幸，全捆绑在他的责任之下。
他想一路捧着我，不让我磕着碰着，可他这样太累了。
沈偿点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我哥在烟雾缭绕中扭头，对他说:“混账，给我一根。”
沈偿眯眼笑了笑，递了一根给他。
于是这两个老友并肩坐在一起抽起了烟，一如从前无数次的光景。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两个心里在想什么，只听到沈偿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会像你护着青柠那样护着他，不会让他收到一点伤害，你我认识将近二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我从来不随便玩玩，如果我不是认真的，我完全可以瞒着你，偷偷地把青柠的便宜该占的都占了，何必这么大的阵仗跟你开诚布公。”
他顿了一下，缓缓吐了一口烟圈:“你可以信我。”
我哥很久都没说话，拿烟的手微微颤抖，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正是因为了解你，才没有打你，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早就被我打断腿了。”
这是实话，他做的出来。
我心惊胆战地靠着黎昕哥，抬头看了他一眼，黎昕哥拍拍我的肩膀，好像在说:没事，打不起来。
我哥用力吸了一口烟:“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困惑，“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居然会在一起，你比青柠大这么多，他怎么看上你的。”
本老色批立刻发言:“因为帅。”
“你闭嘴。”
我乖乖闭嘴了。
我哥现在估计不想听到我这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说话。
我又往黎昕哥身后靠了靠，关键时刻黎昕哥可以保命用。
“真正确立关系是那次见赵哲幸男友的时候。”
我哥低低骂了句“操”。
他抬起头，看着沈偿，一字一顿:“沈偿，我只有一个弟弟，我是把他捧在手心的，你要是做不到比我对他还好，就不要轻易接手。”
沈偿道:“我会比你更爱他。”
我哥把身子往后仰，咬着烟望着天花板:“我给你一个月试用期，如果考察不合格，你就别想继续跟我弟在一起。”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老哥，你当面试呢！”
沈偿却说:“好。如果我伤害到青柠，你大可以直接杀到隔壁揍我。”
“这还差不多……”我哥喃喃，想了想，又道，“那我们辈分是不是变了，你该喊我一声大哥！”
从小到大不管智商情商都被碾压的我哥，如今终于在辈分上找到了优越感，他翘起腿，高傲地晃了晃皮鞋，等待来自小辈的讨好。
我看到沈偿手指僵了僵，烟灰都抖落了，半天，说了句:“你想屁吃。”
“你不叫我可要扣印象分了啊。”
“你扣吧。”
我哥直起身子，扬着嗓门道:“靠，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弟弟，现在叫一声大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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