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岭惜心想,这小孩真是天真。如果他口中的罗布哥哥全天下最喜欢他,那么怎么可能离开这小子。
显然这只是这小子的自作多情和异想天开。
“哦。”曲岭惜故意扫兴道,“那他人呢?”
果然闻言后,这小子的表情就耷拉了下来,怂怂的,像个表情包。
曲岭惜忍住得逞的笑意。
小儿子给了曲岭惜两块看不出形状的饼,“虽然阿妈说罗布哥哥是回家了。但我觉得那是阿妈骗我的。他应该和阿爸一样变成了星星,然后在天上看着我们。”
天上?罗布和这小毛头的父亲去世了?
曲岭惜咬了一口硬饼,却如鲠在喉。
他后悔提到这些了。
小儿子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哈哈哈……你肯定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饼吧。”
曲岭惜嘴硬道:“嗯。是地麻做的吗?”
小儿子说:“是啊。其实我也不喜欢。”
这倒是稀奇。
曲岭惜说:“你不是凉族人吗?”
“是啊。”小儿子一脸“你是白痴”地瞅着他,“那你是海边人也一定喜欢海鲜吗?”
说得非常有道理。
曲岭惜好奇问:“那你们平时早上吃什么?”
小儿子反问:“你吃什么?”
曲岭惜想了想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几乎省略这个步骤,没好意思说实情,回忆了一番高中时期曲妈妈为他做的西式早餐,说:“不同花样的三明治和燕麦酸奶吧,偶尔也换换全麦吐司和美式黑咖。”
“哦。”小儿子说,“那我不喜欢那些。我也没怎么吃过。我们年轻人就吃豆浆油条和包子。”
说着,这个小子就从厨房端来他口中的这些食物。
曲岭惜:“……”
他说:“你叫什么?”
小儿子绽开一抹活泼四射的笑容,一口大白牙闪瞎眼。
“嗨,远方来的客人。我叫一玛,你可以叫我小一玛。”
——
接他的司机是个外表和内心一样淳朴的凉城汉子。也不知他在这条一百多公里的路上来回行驶过多少次,对它如数家珍,连哪个路段比较颠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偶尔还会提醒曲岭惜“这里有个坡,注意安全”或者是“这里比较平稳,你可以放心玩手机。”
可曲岭惜哪里会用宝贵的时间去玩手机,沿途的风景已经美不胜收。
车里的CD全是凉族民谣系列,一首首热情洋溢。凉城的风,把曲岭惜冷淡的心吹热了起来。
平稳路段,百无聊赖。
曲岭惜也算拍够了,想多留点相机空间给雪山的风景,也就慢慢停下来不停“咔擦”“咔擦”的声音。
司机笑道:“你是坐飞机过来的吗?”
他回说:“嗯,昨天刚下机场。”
司机赞道:“那你竟然没有起高原反应,看来适应得很好嘛。”
这点也是曲岭惜觉得奇怪的,他身体不算特别好,甚至有点羸弱,这些年通过慢跑、游泳之类的健身提升了一些。
可他来之前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起高原反应的游客不计其数,也有不少令人心惊胆战的新闻。
曲岭惜来之前是做了不少心理准备的。
结果别说是严重的高原反应,他连轻微的都没有,非常自如,天生就适合来这块土地。
曲岭惜低头查看刚刚拍下来的沿途风景,即便车窗已经拉上,风已经把他偏长的秀发吹得凌乱无比,怎么来回拨都整理不好。
索性他也不太在乎这些,只是心醉于自己美好的拍摄技术。他从背包里拿出那几张曾经暗无天日地夹在小说里的明信片,几番对比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的技术比专业得差。
司机扭头看到了明信片,笑道:“哇,拍得真美。”
曲岭惜说:“本地没得卖吗?”
“有啊。”司机直视着前方的路段,“当然有。我们有专门卖明信片的纪念店,照片还是请专业摄影师拍的,但像你手里的这几张……我以前没看到过。”
曲岭惜对明信片的来源很感兴趣,询问了他口中说的纪念店地址,差不多有四五家,用手机便签记录了下来。
离雪山还算远的路段时,这段壮阔秀丽的风景已经深深地浸入曲岭惜的眼里。他去过不少地方,却没有任何一个像这座山脉一样,给予他心灵上的震撼。
曲岭惜的心脏怦怦乱跳。
这就像什么呢?
像是他等待了十多年的爱人,寻寻觅觅,终于在这一刻,揭开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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