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错了吗？”老夫人手里拿着书，问道。
从灵芝的角度看去，书挡在老夫人面前，看不清她的表情。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但总之先服软吧。来到人世，灵芝小心惯了。
“知、知道了。”灵芝乖巧地答道。
“错哪儿了？”老夫人继续追问道。
“错在让祖母和母亲担心，不该贪玩乱跑。”这是顾长亭骂自己的话，虽然也不知道对不对，灵芝捉摸着回答这些总不会错。
“我们担心什么？”老夫人放下书，看着灵芝的眼睛，问道。
烛台在老夫人左侧，烛光映在她左半张脸上，眼角深深地沟壑和鬓角的白丝都比常日里深邃清晰。这个人类真的已经很老了，槐爷的祖父枯萎前，似乎也是这般模样。
“不、不知道。”灵芝老实回答道。
老夫人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书递给邵妈妈。
“你这孩子在人情世故上总是木讷，我且与你说说。”老夫人正身坐好，说：“我老了，不可能护你许久，将来你是要嫁人离开我的。羡之是男孩子，总归是不会吃亏，可你们姐儿俩不一样，若是让吐蕃人侵|犯了，脏污了名声，以后可怎么办？”
侵|犯自己？吐蕃人怕是没这个能力。灵芝理解的侵|犯恐怕跟老夫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儿。但名声是什么？被脏污了会怎样？以及为什么要嫁人？自己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不过萋萋为什么跟羡之不一样？他们不都是纯种的人么？灵芝的脑子里有一千个疑问，但又不好问出来，只是先跟着点头称是。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要懂得自爱。祖母不是反对你玩耍，只是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老夫人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爹今日痛骂你们，我也是赞成的。今儿不涨了记性，不知道日后你们还会多鲁莽。”
……
又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听得灵芝云里雾里。好在一碗粥下去，老夫人的教诲也结束了，灵芝这才身心俱疲地回了房间。待着洗漱完毕，灵芝终于瘫倒在床上，头脑放空，想着先前的经历。
（“田湄娘是顾游之叫来解围的，他讹了顾萋萋十两银子呢！”）院子里的人参对灵芝说：（“这会儿陈葭正跟顾长亭抱怨你们三个不懂事儿。顾长亭说让陈葭以后教导顾羡之，陈葭不同意，说有白露和道之已经很疲乏了。”）
人参自打记住了顾府人类的名字以后，就喜欢直呼其名。灵芝从来没见过这么八卦的植物，对谁的事儿都满满的好奇心。哪个丫鬟私会小厮，哪个偷了东西，总之府里的人不管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它的“耳朵”。然后总是等灵芝闲暇时很八卦地跟自己讲，听多了也挺烦的。
……
（“哎呀，田湄娘说怪顾羡之带坏了萋萋，让顾萋萋以后离你俩远点。说你们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粗鄙玩意儿。”）
（“人参，你真的很八卦哎。”）被人参唠叨烦了的灵芝抱怨道。但实际上是被骂了没娘心里不爽。
（“我这一天到晚不也是没事儿干嘛，你看你们人类的生活多丰富，我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大家脑子里也就是忙着找食物，忙着找水源，忙着繁殖。看你们生活可比我在山上有趣多了！”）人参笑嘻嘻地说：（“对了，今天顾长亭回来让訾友德去人牙子那边买奴婢来着。”）
（“哦，知道了。”）灵芝敷衍道，早知道人参这么八卦，应该当时在城隍庙就地埋了得了。
（“田湄娘说要顾游之和顾萋萋好好跟诸太傅学习。”）人参继续汇报着府里各个人的情况：（“说顾长亭就喜欢学问做得好的人。顾萋萋说她一定努力，要做金城第一才女……”）
人参还在喋喋不休，但灵芝乏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它的话，然后睡了过去。
本章已完 m.3qdu.com